明明,她不曾告訴任何人啊
封袀一個人,怎麼可能救得了如此之多的百姓啊?
憑什麼啊?
憑什麼她的少年就一定要管這百姓死活啊?
如果,如果所有的人都死了的話,是不是,封袀他就不用救了?
被封小侯爺摟在懷裡的姑娘幾乎是在這個想法出現的那一刹那,眼眸瞬息之間被猩紅覆蓋。
她微垂著頭,長發在兩側傾瀉而下,恰好遮蓋住了詭異的雙眸。
暴虐因子在體內瘋狂的積聚,溫溫柔柔的小姑娘第一次有了屠殺無辜之人的想法。
沒有任何武力的凡人而已,是動動手指就能抹殺的脆弱。
可是
這是封袀的子民。
封袀會不高興的。
所以,不可以殺無辜之人。
不能讓他不高興。
泄氣般的,花汐在封袀懷裡突然泄了口氣,眸中詭異散去,小姑娘緩緩抬起了頭。
想到方才自己的想法,她握了握拳,心有餘悸。
她越來越容易產生這種危險的想法了。
此時此刻,街道上悄無聲息,針落可聞。
百姓的目光紛紛集中在了封袀身上,而皇甫妍正高高在上的騎在白馬上,麵上勝券在握。
有誰會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
今日,要麼封袀死,封城登位,要麼封家人全部逃離大齊,他皇甫皇室依舊是大齊正統,由她登位!
“怎麼,封小侯爺為何不說話了?哦,或者應該稱呼您為,太子殿下?”
皇甫妍譏諷的語氣格外明顯,清晰的傳進街上萬千百姓耳中。
兩側百姓默不作聲,沉默的立在兩側。
太陽早已升起,天邊彩雲翻滾,任誰一看,今日封家登基,都是祥瑞之兆。
封城此刻卻沒有心情管其他的事情了,這個皇甫妍,當真是好算計。
隻是以她的腦子,到底是如何搞到的黑火藥,又是如何在被全城追捕的條件下組織起這麼多人手,又有條不紊的以封袀之事相逼呢?
當然,現如今,他必須得先護下自己的便宜兒子。
封城剛想開口,封袀卻在這死寂的場景下,突然輕笑了一聲。
這聽起來心情頗好的笑聲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封小侯爺散漫的歪了歪頭,摟著小姑娘的腰,緩緩地從遊街隊伍中走出去,越過那些位高權重的臣子,世家家主,又穿過護衛帝後的親兵,最終,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前方。
他們離皇甫妍不過十米距離。
少年麵容俊美絕倫如天人,一雙桃花眼瀲灩勾人,舉手投足間儘是矜貴和囂張。
京城最是風流浪蕩,令無數閨閣少女談之羞怯的封小侯爺,懷裡正摟著個傾國傾城的小姑娘。
她眉目溫軟精致,眼波如畫,長發柔順,嬌嬌弱弱,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美的乖巧又含蓄。
在這般緊繃的氛圍下,眾人竟有些看呆了眼。
而皇甫妍看到封袀和花汐出來的時候,眼裡的嫉恨之火已經快要包裹不住了!
憑什麼啊,那不過就是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廢物而已,為什麼這麼多人要護著花汐那個賤人!
未等她開口,封袀卻已經懶洋洋的說話了,
“呦,公主殿下,彆來無恙啊”
少年公主殿下這四個字格外咬的重了點,如此危急的情景他看不出一點慌亂。
皇甫妍被他無所謂的態度給惹得惱羞成怒,她冷嗬一聲,
“怎麼?封小侯爺大難臨頭,還要如此嘴硬麼?”
封袀聽到大難臨頭這句話,彎唇吊兒郎當的笑了笑,
“哦?大難臨頭?你是指你聯合了其他前來道賀的國家想要我的命,還是指你同冉軒合作借來這麼多人和黑火藥,要傷我大齊百姓性命呢?”
“皇甫妍,你知道麼,有些人,是你永遠都惹不起的。”封袀玩味的摸了摸花汐的長發,寵溺又囂張。
皇甫妍臉色微變,卻依舊是咬了咬牙道,
“封袀,你彆在這裡胡說八道,我”
封袀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接著抽出腰間佩劍,身形詭異的帶著花汐,一劍劃開了那方才被揪出來的反叛之人身上的衣衫,
倏然間,被套在裡麵的衣服顯現出來,一個極其顯眼的冉字,被繡在那人胸口。
皇甫妍這下無法狡辯了,她恨恨地咬了咬牙,
不管是不是被發現,今日封袀都不能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