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南蠱拍賣會內一片寂靜。
原本以為自己至少要折損半數修為在這兒的央陸勢力領頭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正頗有些茫然的注視著大堂中間那一群鬼麵黑衣人。
熟悉的鬼麵帶著當今第一殺手組織驚鴻之眾磅礴的殺意和戾氣,他們像是還未出鞘的尖刀,又像是野性尚存的孤狼。
如此一群人,看起來絕對不可能臣服於任何人的這樣一群人,單膝跪在那矜貴無雙的少年麵前,虔誠恭謹,飽含敬意。
“絕對不可,與驚鴻為敵啊”
一聲歎息傳來,言語間是滿滿的忌憚和敬畏。
沒人能說講話的這人是孬種,也沒人敢說。
能馴服一群孤狼的驚鴻,驚才絕豔已經不足以形容。
花汐自然是聽到了這話,突然生出了片刻的不解。
她現如今自然是知道封袀一統央陸的想法,隻是這匆匆安排的計劃進行到這兒,花汐卻忽然間感覺接下來的安排多此一舉了。
驚鴻組織和他的首領在央陸人心中有如此威勢,封袀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折的進行接下來的行動呢?
一統央陸對於驚鴻來說,明明不是什麼難事。
封袀瞧見懷裡小姑娘皺了皺眉,又結合了下方才看台上那人說的話,一下子明白了花汐在想什麼。
他輕輕歎了口氣,略有些無奈得輕聲道,
“世人懼怕驚鴻組織,皆是因為組織凶名在外。而驚鴻之眾再強,隻要礙不著他們的事兒,麻煩找不到他們的頭上,這些人,隻會和驚鴻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
“換句話說,驚鴻有威勢,但無威望。”
這才是封袀安排接下來事情的主要原因。
花汐聽完,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目光一一掃過那些內力大減,如今孱弱無比的各位掌權人身上。
他們有的人正在爭分奪秒的療傷,有的正警惕的盯著封袀和一眾黑衣人,還有的依舊盯著那鐵籠裡的‘藍靈草’。
眾人神色各異,唯獨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寂靜。
明明藥醫穀的叛逆之徒都已經被抓住,明明驚鴻都來了這麼多天字級殺手,明明他們的內力沒有永久性損傷,隻要修養一段時間依舊能恢複到全盛狀態。
隻是,死一般的安靜中,空氣中的不安和焦躁依舊在一分一秒的發酵。
驚鴻為何不發話?
藥神閣的那位藥神為何不開口談及他們身上的腐骨?
驚鴻如此之多的天字級殺手彙聚於此,可還有彆的目的?
藥醫穀李辭安可還有後招?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在那些現今已經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的掌權人腦海中揮之不去,愈發壓抑的高壓環境下,隻缺一個能破開寂靜的關鍵人物。
花汐和封袀老神在在,淡定如斯,十分沉得住氣。
偌大的拍賣會中,幾千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幽幽燈火跳動,乾涸後的腐骨之血染紅了半邊包廂的帷簾,平添幾分詭異的豔麗。
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央陸諸多人心緒愈發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