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刀疤臉出手的刹那,就被眉目清遠慈悲的梵伽攔住。他日日手撚的那串檀木佛珠在梵伽的身前急速盤旋蓬張,未等光頭刀疤臉近身,就如同流矢遽然間劃過長空,直衝光頭刀疤臉麵門而去。
謝長歌的小菜蛇再次用蛇尾圈出一方供他們纏鬥的地域,讓地麵正在起雲蛇陣的士兵專心對付神侍。
人族大軍眼見著那高不可攀的神王,焚炎和梵伽卻應付得遊刃有餘,一時之間士氣更加暴漲,戰意銳不可當!
花汐瞧著神侍大軍在雲蛇陣的攻勢下節節敗退,且梵伽和光頭刀疤臉鬥法也不落下風,她鬆了口氣,可在看到言曦身後還剩餘的三大神王後,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在砭骨的寒冬臘月,她鬢邊卻已汗濕。小姑娘輕呼吸一口氣,在言曦派遣第三個神王下場成功被湘傛攔住後,她指尖冥力傾瀉,腳一蹬地,借力直接扶搖而上,終於同那個與她麵容七分相似的言曦打了照麵。
花汐杏眸冷冽,輕喚道“言曦。”
那位始終端坐於金椅之上,看交戰地神侍死傷無數都未曾有絲毫動容的言曦神帝,在看到花汐的那一刻,染著豆蔻的紅甲幾乎是下意識捏住了金椅的扶手,用力到指節都泛了白。
她怒極反笑,“花汐,你竟然真敢出來?”
言曦身後還有兩大神王,一位是佝僂著腰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頭,另一個是翡翠毛扇輕搖,生得一副白麵書生相的年輕人。
花汐蹙眉,目光掃過言曦的紅嫁衣,又下意識地投向那頂神力蜿蜒的紅色喜轎,她意識到什麼,心臟驀然一疼,慍怒質問道“誰讓你將封袀困進這轎子裡的?”
見她氣急敗壞,言曦快意地彎唇笑了,她露出自以為最是風華絕代的笑容,柔聲道“困進轎子?”她羞紅了臉,“怎會呢,戰神大人心悅於我,自然是興高采烈入轎的。”
花汐方才的話惱怒至極,冥力加持下,她的話驚動了交戰地的所有人,神侍和士兵都不約而同的朝天空看去。
人族將士自是早就知曉他們的花汐主帥容貌絕世傾城,那些神侍卻從未見過啊!他們見過最好看的人就是言曦神帝了。
可如今人族的那花汐主帥裹著妃紅色狐裘大氅,冰肌玉骨,眉眼驚世,容華若桃李灼灼明豔,在皚雪吹拂的冬日,她美得仿若枝頭正盛的寒梅,是一眼就能讓人淪陷的傾國傾城。
端得就是上古既無,世所未見,瑰姿瑋態,不可勝讚的絕美動人。
他們曾日夜驚歎於言曦神帝的美貌,可今日一窺花汐芳容,才懂得何為‘東施效顰’。
言曦神帝在她麵前仿若失了顏色。
神侍們看呆了眼。
他們千年前未曾見過花汐,如今得見,不知是誰不由自主地讚歎一聲,“這人族主帥,竟比我們言曦神帝還漂亮?”
正在同朝顏纏鬥的焚炎轟出一招,輕嘖一聲,“瞎了吧,你們言曦神帝那是偷了我家主上的臉。”
言曦麵上的乖軟憨態再也維持不住,她眼神陰鷙,看著花汐咬牙切齒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她一揚手,紫金色銅爐跳躍翻轉在掌心間,那是花汐的禁製鑰匙。
言曦惡毒地用手狠捏向銅爐,蝕骨的疼在花汐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她玉手驟然間緊握成拳頭,冷汗涔涔,腰杆卻仍舊挺得筆直,在硬生生扛著。
言曦一愣,不自覺地鬆開了銅爐,花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言曦,你敢不敢不用銅爐,與我一戰?”
她在逼言曦出手,梵伽和焚炎也時刻關注著花汐這邊的情況,隨時準備出手幫花汐衝開禁製。
花汐腕間同心鐲藍光瑩潤,她偏頭抹掉唇邊鮮血,昂首挺胸又問一遍,“怎麼樣,你敢不敢?”
她手都在疼得顫抖。
可焚炎他們說了,過會兒衝破禁製,那痛苦比之受製於禁製鑰匙更甚。
花汐眼睫微顫,她有些害怕。
小姑娘眼睫輕顫,目光鎖在那頂紅色的喜轎裡,心道封袀真的在裡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