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音天王!
相比較其他電影類型,恐怖片反而有自己的發展路線?
尤其是《小醜回魂2》的口碑滑坡,無疑象征著老派恐怖片回潮的受阻。看到幾位小夥伴長大成人後,還在用集齊七龍珠的方法對抗恐懼,寧遠深感時光才是恐怖片的殺豬刀。
成年人還需要恐怖片嗎?
去年《修女》的失敗,也讓所謂的恐怖片宇宙不如人意。每當溫子仁不執鏡,所有他開發的恐怖角色都會患上一種集體癔症如果你覺得我不夠嚇人,那是因為我爸爸不在。
但不管怎樣海外市場每年也都還有一些小眾爆款。《忌日快樂》係列的時光倒流梗,《逃出絕命鎮》和《我們》的替換身體梗……
《寂靜之地》和《蒙上你的眼》的五官感覺梗,《解除好友》和《網絡迷蹤》等社交媒體梗,《遺傳厄運》和《撒旦的奴隸》的邪教滲透梗……
都是在經典敘事裡求新求變,自從去年《中邪》清明節臨時撤檔,國產恐怖片似乎也集體中邪?
除了黃奕的《碟仙》票房勉強破5000萬,合拍的《看不見的小孩》票房1665萬外,其餘的《古井凶靈》《靈魂契約》《午夜廢墟》等一大波我們熟悉的國產恐怖片均在550萬票房以下的泥潭掙紮。
曾幾何時國產恐怖片也是可以通過假鬼賺真錢的,《京城81號》豪取411億票房,《妖鈴鈴》雖是半喜不恐,卻也有363億票房。
更不用說當年《孤島驚魂》以500萬成本撬動8900萬票房,讓楊冪成為最早的流量電影代表。
但這些點金聖手們,近年都不約而同地放棄恐怖片。頭腰部資源的集體撤退,讓剩下的底部菜雞互啄,要製作沒製作,要宣發沒宣發,甚至連海報都形成抄襲拚湊風。
組團去影院看恐怖片,曾經是國內的一種先鋒社交活動,比得就是誰叫得更大聲更出糗。而如今麵對粗製濫造的筆仙碟仙碗仙,似乎連拿來當大冒險都覺得浪費錢。
太難了!
三個字就道出當下國產恐怖片的困境,難以嚇人,難以賺錢,更難以為繼。作為類型片,被電影公司忘卻。作為社交片,被觀眾拋棄。作為文娛品,處在鄙視鏈底端。
恐怖片為何消亡,國恐還能重生嗎?
類型片的市場地位,要看主演的咖位。
在電影的黃金時代,演恐怖片的都是張國榮、古天樂、王祖賢這樣的一線藝人。就連鑽研喜劇的周星馳也忍不住誘惑,推出極具試驗性的《回魂夜》。
《夜半歌聲》《陰陽路》和《古鏡怪談》。不僅取得豐厚的票房回饋,甚至在藝術上亦有斬獲。張國榮、吳倩蓮和黃磊主演的《夜半歌聲》反響及佳,獲得當年金像獎和金馬獎的多項提名。
成就在今天宛如天方夜譚,觀眾少罵你兩句都是先祖有德,還妄想什麼提名?
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有《古鏡怪談》的驚人腦洞林心如和謝霆鋒家的鏡子,可以倒放幾十年前發生的凶案,你們這是全息照片黑科技嗎?
此衰彼興,港島恐怖片的接力棒傳到大陸影人手中。在dvd時代爭相借閱《山村老屍》係列後,內地觀眾終於有在大銀幕上嚇自己的機會。
要不說人家底子好呢?
除了邀請老一代鬼後羅蘭出演《午夜出租車》大搞情懷風,更在《京城81號》裡盯上新一代鬼後林心如。
拍攝過《怪談協會》和《繡花鞋》的葉偉民表示不想再拍恐怖片,結果恒業遞出的橄欖枝讓人無法抗拒——我們是3d大製作!
應該說《京城81號》有得有失,得在它所表現出的大片風範,對傳統文化的觀照和對女性命運的思考。
失在難以脫離俗套,恐怖氛圍更多依靠林心如的尖叫,與著名鬼宅帶來的觀影期待形成反差。
在壓力倍增的現代語境下,需要恐怖片釋放一下的觀眾不在少數。《筆仙》三部曲的導演安兵基,對此深有感觸天氣越熱,恐怖片賣得越好,因為看恐怖片,感受到後背發涼,是可以降暑的。
但國產恐怖片有降暑的作用?
恐怕沒有吧,讓人看完上火倒是真的!
雖然恐怖片難登大雅之堂,但作為一種類型片,它有著一批固定忠實的觀眾。以《張震講故事》係列為例,用戶畫像中24歲以下的人群占比46。
國產恐怖片紮堆暑期上映,恐怕不是安導口中的降溫,而是影片的主要受眾青少年們都放假。
這也是為什麼即便大部分觀眾都失去信心,恐怖片仍未絕跡的原因。永遠有蔑視國產恐怖片的大人,永遠也有正需要獵奇的青少年。
中小學門口的報刊亭很能夠說明問題,曾經和明星八卦、知音漫客打成平手的,有且隻有《鬼故事》。
電台時代有張震,條漫時代有《整容液》,總之青少年不被嚇一嚇會影響身高的。
國產恐怖片真正流失的是成人觀眾。套路單一和逆反心理消磨著他們的耐心。
一群小年輕,被困荒村公路或密閉空間,在接連死人的情況下拒絕報警。搖搖晃晃地鏡頭隻知對準矽膠大波,無休止的雞叫完全是對擦邊球的侮辱?
凡鬨鬼,最後肯定是人扮的。凡凶殺,最後罪犯一定要落網。毫無懸疑可言,更無邏輯可論,法製頻道的《普法欄目劇》都比你們花樣多。
更讓人憤怒的一種蜜汁自信,動不動就在海報上寫201x年最恐怖的電影和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結果幾乎每一場觀眾都看得笑聲連連,開心麻花也甘拜下風。
說好一起來看鬼,卻把安眠藥兌水。與淩霄飛車類似,恐怖片是一種心理產品,其消費內容就是買虐售虐。
但中外差異在於雲霄飛車再怎麼驚心動魄都可以與國際接軌,甚至我們玩得更high?
恐怖片顯然不行,他們可以人鬼情未了,我們必須以科學的態度抵製迷信,這就造成觀眾的身心失衡。
一方麵生理上對驚嚇刺激的需求被充分允許,另一方麵心靈層麵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又被嚴格限定了。
作為電影工業的地下室,b級片才是恐怖題材最好的歸宿。然而我們的電影產業,一直沒有a級和b級的區隔。
風聲好的時候,多方加碼砸明星。勢頭差的日子,乾脆讓青年導演當畢業習作。
熱潮退去,國恐的創作卻在筆仙、碟仙、荒村、鬼舍構成的i矩陣中,兜兜轉轉不見出路。
究其根本僅僅借用誌怪故事的畫皮卻不得其神采,基本功不紮實花槍也耍不精妙。
更令人遺憾的是國恐中的唯美鬼片已近消亡。《倩女幽魂》裡王祖賢白衣飄飄,頷首一笑的場景,一彆多年再未見。
好好地單純拍《聊齋》也未嘗不可,隻是今日之導演,怕是連這個本事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