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趕緊連吸了兩口煙，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欲火，他從覺察到賈東旭演戲蒙騙自己的一刻，就已經在心裡對這個逆徒判了死刑，隻要有合適的機會，易中海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他相信隻要有自己在九十五號四合院，到時候賈家一老一小兩個寡婦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把手裡的煙屁股隨手丟在地上，易中海又點上了一支煙，現在他要好好想想是否要幫劉海忠他們這些人。
易中海想要考慮的是幫助這些人的利弊得失，而絕不是真得擔心這些人出事後留下的老弱婦孺，更不是他平時總是掛在嘴邊所謂的鄰裡之間互幫互助。
至於今晚何大清的一再提醒，易中海並沒有放在心上，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易中海十分清楚憑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更任何辦法可以幫到那些被派出所抓走的鄰居。
雖然自己沒有能力可以解決這件事，可是易中海相信，隻要能夠說動聾老太太出手，憑著老太太的人脈關係，一定可以從派出所弄出那些四合院裡的鄰居。
現在易中海就需要考慮的就是怎麼才能勸說聾老太太答應出手幫忙。
在心裡仔細考慮好待會兒麵對聾老太太時自己的說辭後，易中海起身走到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認真傾聽了一會兒，此時後院已經沒有了怒罵爭吵聲，顯然劉海忠的老婆跑回家後馬上關上了房門，根本沒有理會門外鄰居們的叫罵。而聚集在劉海忠家門外的人叫嚷了一會兒，看到人家劉海忠的老婆閉門不出，大夥兒也不敢公然破門而入，最後也隻好罵罵咧咧悻悻地各自回家。
易中海輕手輕腳拉開門栓，先是推開一條細縫，探頭出去四處打量了一番，尤其是格外留意了對麵的何大清家和賈家，發現此時各家都已經陷入了沉寂中，於是易中海小心翼翼地出了家門，然後沿著院牆的陰影，無聲無息地走進了後院。
雖然整座四合院裡還有好幾家屋裡亮著燈，可是院子裡沒有一個人影。再三確定之後易中海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後院正屋門口，輕輕敲了敲房門。
易中海相信剛才後院裡那麼大的動靜，聾老太太此時肯定還沒有入睡。
果然屋裡傳出聾老太太那熟悉地聲音:“深更半夜不睡覺，誰呀？”
易中海壓低了嗓音開口道:“老太太，是我中海。”
屋裡聾老太太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就打開了房門，借著朦朧的月光，隱約可以看到一身白色絲綢睡衣的聾老太太正靜靜地站在門口。
易中海也知道這麼晚了打擾聾老太太休息，肯定會令對方有些不快，可是自己想要與聾老太太商量的事情實在不能拖延，也隻好硬著頭皮低聲道:“老太太，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您老人家休息，實在是抱歉。隻不過事情緊急，如果明天再說的話，我擔心已經晚了。”
聾老太太依舊沒有開口，隻不過身體向旁邊微微一側，易中海心中一喜，他最擔心的就是聾老太太今晚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老太太現在讓他進門，顯然對他想要說的事情感興趣。
易中海邁步走進屋，回手輕輕掩上了房門，並沒有打開電燈，而是從口袋裡掏出火柴，然後熟門熟路地點著了八仙桌上的燭台，客廳裡立刻亮起一道昏黃的燭光。
由於京城供電係統並不穩定，停電的事時有發生，南鑼鼓巷這裡還是占了周圍有不少工廠的緣故，才能通上了照明電，京城裡還有不少區域目前依舊沒有通電，居民照明大都使用的是煤油燈和蠟燭。
此時聾老太太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了主位，沒有聽到老太太讓座的聲音，易中海也隻好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八仙桌前。
顯然對於易中海這麼晚了還來打擾自己休息，聾老太太心裡肯定不太舒服，所以也就沒有招呼他落座。
易中海趕緊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老太太，今晚發生在西跨院的事想必您已經知道了。”
聾老太太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語氣略帶譏諷的說道:“怎麼你這位九十五號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爺打算出頭管這件事？”
易中海苦笑著說:“老太太，我易中海幾斤幾兩自己還有點數，就連街道辦事處的唐主任都因為想給劉海忠他們開脫，被那位林局長直接下令抓了起來，我一個街道辦事處任命的管事大爺在人家眼裡算個屁。”
聽完易中海這滿是自嘲的話語聾老太太卻輕聲笑笑，然後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坐下說說吧，這麼晚了你過來到底想乾什麼。”
易中海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八仙桌旁，低聲開口道:“老太太，今晚劉海忠帶著人剛走，何大清就把我叫到他家裡喝酒，據他透露，西跨院居住的是東城區分局常務副局長兼紅星軋鋼廠保衛處處長林宇、行政級彆十三級，與軋鋼廠的書記廠長平級。聽何大清講，這位林局長是今天由一位副軍長和市人武部的一位副部長一起陪同到紅星軋鋼廠上任，可軋鋼廠的郭三虎書記和宋解放廠長打算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並沒有召開全廠歡迎大會，而隻是召集廠裡科級以上的領導乾部在小會議室開歡迎會；中午的歡迎宴也不歡而散，那位副軍長和副部長滴酒不沾隻是吃了兩口涼菜就直接走了，林局長也沒有給廠領導麵子，他當場帶著保衛處的人離席而去，聽何大清的話，郭書記和宋廠長的臉色都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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聾老太太冷哼了一聲道:“這個郭三虎和宋解放竟然連官場起碼的規矩都不講了，難怪人家不給他們麵子，就算是他們再不歡迎那位林局長，可是竟然敢當著一位副軍長和副部長搞這一套，估計這兩人以後有後悔的時候。”
易中海苦笑著說:“老太太，我隻是一個普通工人，對於官場上的這些東西一竅不通，還是您老人家見多識廣呀。”
聾老太太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說道:“有些東西知道的太多了並沒有好處，人就要有自知之明，安守本分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咱們普通老百姓的該做的事。好了那些東西離咱們太遠，還是說說你今晚過來的目的吧。如果說是為了撈出劉海忠，那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就他劉海忠今晚乾得蠢事，放在以前肯定得砍頭掉腦袋，就算是現在新社會了，最起碼也得判刑入獄，沒有哪一個當官的敢冒著得罪官場所有同僚的風險去救他，劉海忠這是在赤裸裸地打所有當官的臉，這種行為肯定要從嚴打擊。”
易中海的心裡一沉，顯然來之前他也沒有想到劉海忠所犯的事這麼嚴重，他略一思考開口道:“老太太，既然這樣咱們也就管不了劉海忠了，我的意思是想請您出麵找找關係，那些跟著劉海忠一起過去湊熱鬨的人是不是能夠從輕發落？畢竟那可是關係到十幾個咱們四合院裡的家庭，一旦他們這些人被追究責任，恐怕廠裡也會把他們開除。如果這些人全部被廠裡開除，那他們現在居住的房子肯定要被廠裡收回去，以目前京城住房的緊張程度，空出來的房子很快就會重新安排人入住，這樣一來咱們四合院就要又來十多家新住戶了。老太太，不知道您注意到沒有，雖然我是九十五號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爺，可是由於何大清的乾部身份，咱們四合院裡的不少住戶現在都有點馬首是瞻的意思，他何大清幾乎就是九十五號四合院的無冕之王，如果再來十幾家新住戶，估計我這個管事大爺就會成了擺設。而且老太太隨著原先那些老住戶的離去，現在這些住戶根本就不知道您這位四合院老祖宗的存在，因而對您也缺乏基本的尊重。我的意思是如果您這邊有關係能夠解救出這些跟著劉海忠去湊熱鬨的人，這樣不僅可以提升您這位老祖宗的威望，也能借機打壓一下何大清的風頭。今晚從何大清的口中得知，他是絕對不會為了這些鄰居去找關係幫著疏通，一旦您能撈出這些人，那這十幾個家庭還不得對您感恩戴德？”
聾老太太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皺緊了眉頭，半晌之後才說道:“想要撈出劉海忠那肯定不行，可是撈出那些湊熱鬨的人倒還有點希望。不過中海呀，就算是撈出了那些人，對你想要徹底掌控四合院幫助也不大，隻要何大清繼續住在這裡，那你就不可能超過他的威望，畢竟他是軋鋼廠食堂的副主任，而你卻隻是一個普通工人，好了，這件事先放一放，明天早上你早點過來，陪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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