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彆墅大門口望著趴在易中海後背上的聾老太太漸漸遠去，婁振華衝身旁的婁誠說道:“誠叔，讓司機準備汽車，我待會兒去紅星軋鋼廠。”
婁誠答應一聲然後低聲說道:“老爺，我陪您一起去吧。”
婁振華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回了彆墅。十多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出了東交民巷五十八號彆墅。
二十多分鐘後黑色轎車停在了紅星軋鋼廠大門口，開車的司機用力按著汽車喇叭，以前早就有值班的保衛處警衛科的人迅速跑過來打開大門，可是今天卻沒有人理會。
司機嘴裡罵罵咧咧地剛要下車，婁振華已經打開車門走下了汽車，剛才他早已注意到了廠門口筆挺佇立的六位軍人，想起昨天吳紅軍提到的話，說是那位新上任的保衛處處長直接解散了警衛科，今天紅星軋鋼廠的保衛工作將由部隊接手。
婁振華不由暗暗心驚，心裡對於這位未曾謀麵的保衛處處長更是增加了幾分忌憚。要知道想要從紅星軋鋼廠把那麼多的特種鋼材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出去，沒有保衛處的人配合，根本就做不到。可是想要得到保衛處的配合，那麼林宇這個新上任的保衛處處長就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存在，也許今天可以通過楊為民能夠與林宇搭上關係，那樣的話一切都將不成問題，但是如果這個林宇油鹽不進的話，那也隻能把他除掉了，絕對不能因為某一個人阻擋住自己發財的路。
婁振華的腦子裡迅速思考著接下來的事情，腳下已經走到了一位執勤的戰士跟前，滿臉堆笑著說:“同誌你好，我是紅星軋鋼廠的董事婁振華，我今天與楊為民副廠長約好了，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談。”
戰士看了眼站在跟前一臉虛偽笑容的婁振華，語氣平和地說道:“請先到門衛室登記，門衛室會給楊副廠長打電話核實，確認後會請楊副廠長派人過來接你進去，另外非本單位車輛未經允許不準進入廠區。”
聽到對方的話，婁振華不由暗自咬了咬牙，不過人在屋簷下，又怎能不低頭？他可沒有膽子在這些軍人跟前擺婁半城的架子，於是隻好按照戰士的要求，走到了大門旁的門衛室，老老實實地做好登記，在門衛室裡的保衛員與楊為民電話確認後，乖乖地站在那裡等候著來人接自己進去。
過了將近十分鐘，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年輕人快步走到了大門口的門衛室，衝正站在那裡的婁振華熱情地打著招呼:“婁董您好，楊副廠長在辦公室等您。”
婁振華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臉上依舊是堆滿了笑容，嘴裡更是十分客氣:“還要麻煩你跑一趟，謝謝同誌了。”
兩人一前一後邁步走向了遠處的軋鋼廠辦公樓，隻是誰也沒有發覺，在婁振華頭頂的虛空中，一道身影正突兀地佇立在那裡。
當婁振華剛到紅星軋鋼廠的大門口時，林宇已經接到了周洪的神識，林宇沒有絲毫的停頓繼續看著手裡的資料，隻是通過神識吩咐了幾句。於是根本沒有引起辦公室裡眾人的覺察，一直都是隱身狀態的周洪已經出現在了婁振華頭頂的虛空中，隻留下周荒繼續待在林宇的身旁擔任守衛。
婁振華熟門熟路地來到楊為民位於三樓的辦公室，等帶路的年輕人離開後，婁振華隨手關上了房門，嘴裡忍不住抱怨道:“老楊，現在想要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
楊為民扔給對方一支中華煙，笑著說:“現在保衛處新處長上任，一切都得按照人家的要求辦。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廠裡對保衛處根本就沒有管轄權，就算是有意見也隻能先忍著，如果保衛處太過分的話，我們廠裡也會向上級部門反映問題。”
婁振華點上香煙吸了一口，有些無奈地說道:“現在也隻能先這樣了，不過如果以後保衛處還是如此，肯定會對廠子造成不良影響，老楊你們這些廠領導可不能坐視不理呀。”
楊為民也是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說:“老婁，我們廠領導又管不到人家，再說人家林處長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個時候誰站出來說三道四，那可是犯忌諱的事。”說到這裡指了指樓上壓低了嗓音道:“老婁，這回郭書記和宋廠長估計要挨板子了，今天剛上班就被工業部一個電話給叫過去了。”
婁振華湊了過去低聲問:“怎麼回事？不是說那兩老家夥在工業部裡有大靠山嗎？”
楊為民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昨天上級領導通知紅星軋鋼廠，要求召開全廠大會歡迎新上任的保衛處處長林宇同誌，可郭書記和宋廠長因為林宇的到任破壞了他們想要把自己人推上去擔任保衛處處長的謀劃，就打算給林宇來個下馬威，根本沒有理會上級的要求，隻是召集廠裡科級以上的領導乾部在小會議室召開了一個小型歡迎會。這兩老家夥光顧著想出口氣了，卻沒有想想人家林宇是由某軍方副軍長、人武部趙副部長一起陪同來紅星軋鋼廠上任，他們這種行為不是在打這兩位領導的臉？人家位高權重會在乎他們兩個家夥？於是這二位在歡迎宴上不僅滴酒不沾，吃了兩口涼菜就一起走了；那位林宇處長也沒給廠領導絲毫麵子，直接帶著保衛處的人離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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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振華不由吸了口涼氣，吃驚地說道:“郭書記和宋廠長怎麼連最起碼的官場規矩都不講了？是不是真以為人家堂堂一位副軍長、一位副部長會拿他們沒辦法？這事說到哪兒都說不過去呀，也難怪人家不給他們麵子，不過那位林宇處長也夠硬氣，難道他就不擔心以後軋鋼廠的領導們給他穿小鞋？”
楊為民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老婁，人家林宇會在意軋鋼廠這兩老家夥？不瞞你說，人家的後台硬著呢。雖然才二十七歲可已經是行政十三級了，而且軍方對這位可是關愛有加呀，你聽說過軍人轉業還能保留軍籍？堂堂一位現役上校還會在乎擔心軋鋼廠裡的蠅營狗苟？上級在林宇的任命書上可是明確說了，由於林宇還肩負著其他重要任務，明令要求紅星軋鋼廠必須全力配合林宇同誌的工作。”
婁振華聽後心裡更是感覺頭疼，有這樣一個背景深厚的保衛處處長，自己以後還怎麼從軋鋼廠弄出特種鋼材？這可是自己現在最大的進項，如果以後沒了這筆收入，那婁家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在見楊為民之前，他還準備一旦林宇沒辦法拉攏，就想方設法把這個攔路虎除掉，可是現在他卻不敢再有這種念頭了，如果林宇出現點意外，估計軍方肯定要徹底調查，真要是查到自己的頭上，估計婁家也就離著抄家滅門不遠了。
楊為民看到婁振華陰晴不定的表情，掃了一眼婁振華身邊鼓鼓囊囊的公文包，低聲笑著說:“老婁，彆想那麼多了，人家林宇同誌可是還肩負著軍方的重要任務，他哪有心思管軋鋼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估計最多三兩個月等軋鋼廠保衛處的工作理順之後，人家林宇也就得把工作重心轉移到軍方的事上，以後軋鋼廠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婁振華長長吐了口粗氣，按捺住心頭的思緒，把今天自己的來意告訴了對方。
楊為民聽後不由歎了口氣:“老婁，不是兄弟我不幫忙，要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怎麼說也能想方設法出出力，可這些人竟然敢公然打砸一位副廳局級領導的家，這可是在打所有領導乾部的臉，你說說這種事讓我怎麼開口？傳出去讓其他領導乾部怎麼想？”
婁振華一邊用手指敲擊著身邊的公文包，一邊笑著說:“這其中的道理我又怎麼會不明白？可是住在南鑼鼓巷九十五號四合院後院的聾老太太找上了門，當初我欠了老太太一個不小的人情，如今老太太可憐院子裡那十幾個老鄰居，覺得一旦這些家裡的主要勞動力被處罰，以後這些家庭生活都成問題。當時我也挺為難，轉念一想這十幾個人裡有一大半都是咱軋鋼廠的職工，真要是全部被處理了，傳出去可就要影響咱們廠的名聲了。我的意思是你跟林處長好好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這些人交給廠裡處置？不管是罰款還是降級也總比全部進監獄好吧？而且這件事一旦能夠辦成了，對你在廠裡的威信也有著巨大的好處。老楊剛才你也說過，樓上那兩位這回肯定要挨板子，如果他們退了，這也不正是你表現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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