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易中海和賈東旭師徒二人和好幾個同在紅星軋鋼廠上班的工人回到了九十五號四合院，大門口依舊有著門神閻埠貴兢兢業業地守候。
賈東旭現在可沒心思跟閻老摳浪費口舌，和師傅打過招呼先回了中院的家裡，一進門他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自己那個好吃懶做的老娘正一臉陰沉地坐在飯桌旁，手裡擺弄著她那雙總是納不完的鞋底子，嘴裡還在低聲嘟嘟囔囔個不停。
賈東旭不由皺緊了眉頭，今晚他可是對宴請易中海夫婦頗為重視，絕對不能出現意外情況。於是沉聲問:“媽，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今晚要請我師傅和師娘吃飯，你現在這副模樣，又怎麼了？”
賈張氏也聽出來了兒子語氣不好，連忙開口道:“秦淮如燉了那麼大的一隻大公雞，我就想喝口湯難道都不行？”
對於自己這個老娘賈東旭也是頭疼不已，他轉頭看向已經開始默默流淚的秦淮如問道:“淮如，先彆哭，到底怎麼回事？”
秦淮如擦了擦眼淚，低聲說:“東旭，今天上午我買了三斤豬肉準備晚上用，可是我出去收拾公雞的工夫，咱媽就造了二斤半多做了紅燒肉，我回來就看到咱媽和棒埂在吃肉，小當趴在炕上饞得一個勁哭，可咱媽卻一口肉都不給孩子吃，我隻好夾了一塊肉給小當。下午我剛燉好了公雞，咱媽就吵吵著要喝碗雞湯嘗嘗味道，我沒辦法隻能給她盛了一碗，可是咱媽嫌我沒給她盛雞肉，上來就打了我一巴掌，然後扯了兩個雞大腿就吃。我一個勁給媽說今晚請客對你太重要了，可媽不管不顧一會兒就吃了大半隻雞，還一個勁罵我不孝順，光讓她喝點雞湯。東旭，我是沒辦法了，今晚這飯怎麼做？肉讓媽燉著吃的隻剩一點，雞肉也吃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些骨頭、雞架子了。”
賈東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老娘，知道賈張氏不靠譜，可是賈東旭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老娘竟然如此奇葩，他咬著牙瞪著賈張氏問:“媽，你打算乾什麼？我再三說了今晚請客的重要程度，你就不能忍著點？難道你真想看著我丟了工作才高興？”
賈張氏縮了縮脖子低聲說:“又不是光我自己吃了，棒埂也吃了，對了那個小賠錢貨還吃了一塊肉呢。”
賈東旭怒不可遏地指著賈張氏罵道:“你還有臉說，管自己的孫女叫賠錢貨，兩斤多豬肉你也不怕撐死，你不做熟了棒埂能吃？”
賈張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剛要拍著大腿呼喚老賈，隻聽賈東旭冷冷地說:“你敢叫魂的話，我馬上送你回鄉下，我說到做到。”
賈張氏趕緊爬了起來，訕笑著說:“東旭，都怪媽嘴饞，媽錯了，你就原諒媽這一回吧，你可千萬不要趕媽去鄉下呀，媽有病乾不了農活，去鄉下隻有死路一條阿。”
賈東旭冷冷地說:“你不想去鄉下就馬上掏錢，我出去買點現成的鹵味。”
一聽到讓她掏錢，賈張氏立刻連連搖頭，嘴裡不停地說:“我沒錢，再說請那個死絕戶吃飯有點肉味就足夠了，啥條件還得大魚大肉，那個死絕戶他也配。”
賈東旭咬牙切齒地低吼道:“好好準備的一頓飯不是讓你給攪和了？不想掏錢也行，你馬上收拾東西，拿著你那些錢去鄉下過吧，淮如你給媽收拾東西，我今晚連夜送她回鄉下。”
見到兒子真要趕她走，賈張氏也是害怕了，她趕緊從內衣裡摸出兩張大黑十，陪著笑臉不舍地遞給兒子，訕笑著說:“東旭，給你錢，你可千萬彆趕我回鄉下呀！”
賈東旭接過錢對秦淮如說:“淮如，你看著做幾個菜，用剩下的雞肉燉土豆，我馬上出去買點現成的鹵味。”說完快步走出了家門。
賈東旭緊趕慢趕終於在夜幕降臨前回到了家，他氣喘籲籲地把手裡的幾個油紙包遞給秦淮如，有氣無力地說道:“淮如，你快點把菜盛盤裡吧，我這就去請師傅和師娘。”
秦淮如看到臉色蒼白的賈東旭，有些心疼地說道:“東旭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賈東旭歎了口氣說:“彆管我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馬上去請師傅他們。”說完轉身就走。
對門易中海家，由於今天下午秦淮如就提前請了一大媽晚上來家裡吃飯，因此一大媽秀芹今晚隻是給後院老太太做好飯菜，早早送了過去，回來後一大媽泡上一壺茶，坐在八仙桌旁慢慢喝著茶水，這些年在後院經常陪著聾老太太喝茶，時間長了也就有了喝茶的習慣，當然了以一大媽的條件肯定買不到好茶葉，茶壺裡泡的就是搞碎，也就是完整茶葉篩選下來的茶葉沫子，對於普通老百姓而言，能喝上一壺搞碎已經是不錯的享受了。雖然易中海的收入不低，可是從今年開始買好茶葉需要茶葉票，以易中海六級鉗工，每月也不過才發二兩高碎茶葉票，後院聾老太太喝的是張一元的茉莉花茶，就連一大媽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從哪裡弄到的茶葉票。
易中海走進家門，吃驚地看到老婆正愜意地坐在八仙桌旁喝著茶水，往常這個時候她都是在忙活準備晚飯。
一大媽給丈夫倒了一杯茶水，笑著說:“今兒下午東旭媳婦告訴我，說是今晚請咱們去家裡吃飯，所以我就光給老太太做了點飯菜送過去了。”說到這裡一大媽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自從你收了東旭當徒弟，逢年過節從來沒有見到賈家的一點兒東西，反而還經常過來借糧、借錢，這麼多年了光借卻一點沒見還過，有些話我也不想多說了，反正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不年不節的東旭突然破天荒請客，你自己得心裡有點數，我怕又不是想跟你借錢吧？”
易中海坐在八仙桌旁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這高碎雖然滋味濃鬱，可是經常會喝到一嘴茶葉沫子，隻有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喝，實在是麻煩。
放下茶杯易中海笑著低聲解釋道:“前幾天晚上院子裡那些人圍著我逼我出頭去派出所找人時，賈東旭那個逆徒就躲在窗戶後麵看熱鬨，眼睜睜看著我被那麼多人圍著，他這個當徒弟的竟然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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