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拿起會議桌上的牡丹煙,抽出一支丟給了一副氣急敗壞模樣的賈東旭,衝他擺擺手,繼續說“現在咱們國家一直在提倡依法辦事,你有權利拿起法律的武器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據我所知,像這種情況你可以向法院起訴離婚,同時向秦淮如和易中海索取一定的經濟賠償,畢竟秦淮如嫁給你之後,都是你在工作養家,而且還負擔了兩個孩子的衣食住行,這些你都可以索取一定的經濟賠償,同時你還可以索要精神賠償,畢竟這種事對你本人和家庭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你有權利向對方索要經濟賠償。”
看到賈東旭神情複雜地不停抽煙,蕭文書繼續說道“賈東旭同誌,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保衛處一定會支持軋鋼廠職工的合法權益,對於你提出的合理要求,我們秦處長已經明確表態,如果你打算向法院起訴離婚的話,我們保衛處會給你提供充足的證據和證詞。但是如果你執迷不悟回去對秦淮如和她的孩子打罵、虐待的話,我們也隻能依法行事,對你做出相應的處理,希望你能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畢竟你現在還年輕,就算是離婚以後,再重新組織一個家庭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另外我要通知你,由於秦淮如在針對何雨柱同誌的事情上屬於被易中海指使的一方,而且還沒有對何雨柱同誌造成太大的傷害,因此我們保衛處會對於秦淮如進行批評教育後,兩天後予以釋放,因此希望你能在這段時間裡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該怎麼處理此事,好了你現在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賈東旭道謝後起身蹣跚著走出了保衛處辦公樓,一邊走向廠門口,一邊暗自琢磨著剛才那個蕭文書的話。
以賈東旭的頭腦當然能夠聽出來,對方這是在鼓勵自己跟秦淮如離婚、並向易中海索要賠償,不錯就是向易中海索賠,畢竟秦淮如並沒有工作、也就沒有收入,向她索賠的話,秦淮如拿什麼賠?但是作為另一個當事人易中海則不同,他可是在軋鋼廠當了多年的鉗工大師傅了,如今每月的工資加補助七八十塊錢,再加上這麼多年的存款,按照賈東旭自己的估算,易中海的手裡起碼得有三四千塊錢的存款。
當然了賈東旭也清楚,就算是自己向法院起訴離婚的話,也不可能得到這麼多的賠償,就算按照國家規定的城鎮最低生活標準每人每月五塊錢,秦淮如娘三個這些年加起來最多也就能有千八百塊錢,至於所謂的精神補償也不會太多,估計撐死了三兩百塊錢。
這樣算下來自己也就能向易中海索要一千多塊錢,可是賈東旭自己清楚,這幾年他可是沒少找易中海打著給家裡改善生活的名義借錢,每次易中海也挺大方,都是十塊二十塊的借給自己,不過都讓自己給他打了借條,當時說是回去給一大媽一個交代,這錢也不用賈東旭急著還,啥時候有了再說。
當時賈東旭借錢的時候就沒有打算還,他還在想著等以後借著給易中海兩口子養老的名義,把易中海的存款全部弄到手呢,因此並沒有在乎打的借條。現在想想估計那個死絕戶當時就在提防著自己呢。
賈東旭現在仔細回想一下,頓時嚇了一跳,自己幾乎每個月都會向易中海借錢,這些年加起來差不多也得有六七百塊錢了,如果自己向易中海索賠的話,以自己對那個死絕戶的了解,他肯定會拿這些借條說事,而且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相信法院也會支持易中海的要求,如此算下來自己最多能夠得到三五百塊錢的現金,說實話賈東旭心裡實在是不甘。
而且賈東旭現在最想確認一件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今天早上出門時為了以防萬一,他才從自己的小金庫裡取了五十塊錢裝在了身上,當時他是想著如果能把秦淮如放回來,就打算給保衛處的人送點禮,可惜自己今天接連在保衛處那裡碰了釘子,就連自己想給那個婊子送點飯、都被保衛員給拒絕了。
想到這裡賈東旭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匆匆向著車間走去,剛才想起來,自己中午買的飯菜還放在車間裡呢。想到那肉香四溢的豬肉燉粉條,賈東旭頓時感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三步並作兩步回到車間,回到自己的工位拿起飯盒,不顧周圍工友們異樣的眼神,賈東旭腳步匆匆地向著廠門口走去。
到了廠門口,執勤的保衛員隻是看了賈東旭一眼,並沒有阻攔,剛才已經接到了辦公室的通知,放這個叫賈東旭的家夥直接出門,按照規定上班時間想要出工廠大門,必須出示領導批示的出門條。
賈東旭出了軋鋼廠的大門,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回家,而是拎著飯盒走到大路邊,焦急地等著公共汽車。
現在京城裡運行的公共汽車,大都是由白頭鷹道奇軍用卡車改裝的公共汽車,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輛大道奇公共汽車停在了站牌附近,賈東旭趕緊從前門擠上了上去,老老實實地交給售票員一毛五分錢,然後收到了一張薄薄的車票。
大道奇公共汽車緩緩行駛在馬路上,車廂裡擠滿了乘客,汽油味、煙味、臭腳丫子味,各種刺鼻的味道在車廂裡彌漫。
賈東旭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他趕緊擠下公共汽車,站在馬路邊上深深吸了幾口空氣,這才感覺又活了過來。
看了眼天色,賈東旭趕緊向著自己的目標邁步走去,其實此時此刻他的心情異常忐忑不安,隻不過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不得不走這一趟。
看到眼前那“同仁堂”的招牌,賈東旭咬了咬牙,邁步走了進去。
古色古香的藥堂裡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在藥櫃前等著抓藥,櫃台裡麵三個三十多歲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忙碌著。
賈東旭乖乖地排在等候問診的隊伍後麵,剛才他又忍著心疼掏了五毛錢的診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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