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一些比較明白事兒的,則是派人去查自家子弟貪了多少,去和一些同樣有子弟貪了的家族通一通氣。
自家子弟能保還是不能保,怕是要看運作得好不好了。
還有一些嗅覺靈敏的則是長舒了一口氣。暗自得意,大概算是逃過一劫。
但是他們還是不太放心,於是就再派些人再著重的叮囑一番。
從京都到遼陽的一線,怕是要很忙碌了。
不管是什麼心思,探子,報信,警告等等,京都到遼陽一線上奔波的人絕對會多起來。
……
賑災隊伍已經是走到了山北郡府城(每個郡都有一座府城,級彆高於縣城,是每個郡的經濟文化中心。),到了府城,按照“慣例”,當然是要休整一番。
已經有人接到了家裡來信了。但是總有人自詡聰明,就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家裡一老純粹就是年紀大了,不敢拚了,才做出這樣的判斷。
還有些膽子小的選擇了收手。
還有些見彆人撈金多,眼紅的選擇加入,抱著僥幸的心理,他們在賭,去賭法不責眾。但是他們卻忘了,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主使高軒在出發前就被無數的長輩耳提麵命地交代,讓他這一趟都聽副使的,他就是去刷功績的。還有就是交代他,遼陽賑災水太深,承澤侯府並不差錢,而你是承澤侯府的世子,不要貪小錢失前途。
本來高軒是不屑於貪的,但是他在陳倉府城參加了三日宴,他被拖下水了。
今天他收到了家裡來信,他也不是什麼蠢人,他從信中就能感受到森森的寒意。怎麼辦,他沾手了,怎麼辦……高軒是格外的後悔,他當初怎麼就沒跟緊兩位副使的腳步呢?他怎麼就去參加宴會了呢?他怎麼就偏偏為了合群沾手了呢?高軒也很慌,他就是膽小的那一波,他沒有繼續參加山北府城的宴會。
……
飛霜殿的氣氛很是嚴肅。因為,東廠緝事的探子傳消息回來了。
呂琤見魏忠賢的神情不太好看也不奇怪,她太了解那些貪心的官僚了,她說道“大伴,說吧,沾了手的都有哪些人?”
“回大家,沾手的人著實是不少。有禮部的嚴嵩,鄭述,董毅,瞿元峰,丁學文,戶部的孔頌,王璞,辛安,柏家林……還有,還有……”
呂琤敲案桌的聲音繼續,沒有受到魏忠賢停下的聲音影響。
呂琤催促道“怎麼不繼續報了?彆吞吞吐吐的,報!朕到是要看看是哪家權貴把朕的大伴都驚到了。”
“是……是承澤侯府的高世子。”
“高軒?”呂琤重複道,與此同時,她敲桌的聲音停了。
呂琤問道“承澤侯府的世子不缺點貪墨款吧?”
“回大家,據線報,高世子參加了陳倉府城三日宴,好像是被拖下水的……”魏忠賢試圖為高軒開脫,畢竟是太後的侄子。
這局麵不利於今上與太後的母女關係啊!一個處理不好,怕不是會讓今上與太後之間產生隔閡。
“太後的侄子又如何?”呂琤打斷了魏忠賢的開脫,她不打算接著階梯下來。
呂琤用手沾著茶杯裡早就涼了的茶水寫下了一個數字。
然後她吩咐道“大伴,就以這個數字為限,超過這個數字的,繼續搜集證據,持續追蹤。沒超過的就給他們的家裡人捎個信。把他們貪墨的數字翻上個十倍,告訴他們家裡人,想撈人可以,隻要把他們貪墨的數字補上就行了。至於高軒,看他運氣好壞吧!要是他貪墨的超過了朕劃得線,那就公事公辦吧,也不用搞什麼特殊待遇。”
魏忠賢答道“諾。”
魏忠賢從飛霜殿出來的時候從他寬大的袖口裡拿出了厚厚的線報,他在線報中翻了翻,總算是找到了高世子,然後長舒了一口氣。
魏忠賢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他開始吩咐下屬逐一向一些人家裡報個信。重點交代了一下,要是某家人不太想要交錢,就提點一下那家人,還有些人家都沒有被捎信的資格呢!
京都承澤侯府。
承澤侯麵帶笑容地送走了來捎信的內侍,隨後他就回到了書房,關上了門。承澤侯坐在高椅上,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就像是川劇變臉。他越想越生氣,額頭上的青筋突出,突然“嘩啦”一聲響,是杯子被摔碎的聲音。與此同時他大罵了一句“逆子——”
很多府邸主事人幾乎是同樣的川劇變臉,同樣地大罵了一句“逆子——”
但是無論他們再怎麼生氣,該掏出的銀子卻是少不了。
他們還算是鬆了口氣,覺得另一部分連拿錢贖人的資格都沒有的才是真的慘。他們還在未知的惶惶不安中度過。這麼想,他們掏錢就便痛快了不少,也減輕了一些心疼。算了,就當做是破財消災吧!
最後,呂琤是發了了一大筆財,內庫是充盈了不少。呂琤在飛霜殿剛看到如此多的銀子,就在她眼前的時候,眼睛已經綠了,她忍不住想,這羊真肥啊!
“朕承認,朕有些檸檬了,世家們怎麼能比朕這個天子還要有錢?慕了,慕了!總有一天……”
1借用了一下紅樓夢中的詩句,畢竟作者沒文化……
2借唐朝杜甫的名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