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三元是從小就跟在管鞅身邊的書童,對管鞅最是忠心不二,平常的奏章也都是由三元送去驛站的。
三元將奏章送去了驛站,多交了一筆銀子,標注了加急。
而驛站的小吏卻打算吃兩家,他悄悄地將三元送來的奏章給扣下了。
跟管鞅不對付的人多了去了,相信總有些人對三元的加急奏章感興趣,並且開出合理的價格。
……
大明宮飛霜殿。
呂琤站在窗邊,看著窗外又飄起了雪花。
呂琤忍不住感慨道“都快要四月了,怎麼還在下雪呢?現在想想元年的舉人還真算是有福氣,三月最晴朗的幾天被他們給趕上了。”
在皇帝身邊侍候的內侍要萬能,做到無論皇帝問什麼都能回答一二。
有些事呂琤可以不記得,但是魏忠賢必須得記得!
“大家,司天台的司天監曾上過奏章說,今年的雪厚,可能還要下。雪可能會斷斷續續地下到四月中旬。”
“一直下到四月中旬?”呂琤一驚,她是不是忘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元年天氣有異,雪至四月而不止……
對了,她想起來了,是北狄南下劫掠!
該死,這能重要的事情她怎麼就忘了呢。
呂琤看著窗外一片潔白的雪毯,看著看著竟然有些花了眼。
她好像看到了一名士兵滿身血汙地闖進大殿,一些官員們吵嚷著要治那名士兵的罪。
但是那名士兵卻是不管不顧,他用他那對布滿紅血絲的眼珠死死地盯著呂琤。
他向呂琤問道“陛下,可還要雁門?”
雁門?雁門怎麼了?
為何你的身上全是血跡?
為何你的眼中充滿了憤懣和哀傷?
為何你是如此的疲勞像是隨時會昏睡過去?
呂琤記得她當初隻是木木地回答了一個字“要。”
然後那名士兵就哭了“陛下,雁門告急,太守鄭祿棄城而逃,將軍衛廣組織雁門軍民抵抗北狄入侵。但是北狄人實在是太多了啊!”
“雁門死傷無數,將軍向鄰郡求援,鄰郡以無中央調令而拒。”
當時呂琤被驚呆了,無論是從士兵的樣子,還是士兵悲傷的語氣,都能夠看出雁門郡戰況的慘烈。
“為何不早點報信中央。”
呂琤一問完,就看到了那名士兵的眼中委屈的情緒都快要溢了出來“陛下,雁門已經傳了十封信了,將軍讓我問您,為何援軍遲遲不到?”
說完那名士兵就因疲勞過度而倒下了。
朝野一片寂靜,都在用震驚的眼神看著那名士兵。
呂琤緩緩地從高台上走了下去,她輕輕地合上了英雄的雙眼,用堅定地語氣做出了屬於大周天子的承諾“睡吧,大周要雁門的。”
那是呂琤第一次感受到戰爭的殘酷,也是她第一次明白她身上到底肩負著什麼。
她是大周天子,她身上背負著萬民的命運!
那一年是永和元年。
而永和是呂琤曾經的年號,一切都曾真實發生過。
“大家?”
“大家?”
“大家?”
呂琤被魏忠賢連聲的呼喚驚醒,原來那隻是回憶。
“大伴有什麼事?”
魏忠賢答道“回大家,朱相公有事求見。”
“來得正好,你讓他先進太極殿等著,然後再去傳謝相公和李相公來太極殿議事!”
“諾。”
魏忠賢剛要去辦事的時候卻又被呂琤叫住。
“等等,大伴派人去雁門一線查,看看有沒有什麼信件被截了。”
“諾。”魏忠賢一愣,果然,皇帝是有一個秘密的情報組織。
他身為東緝事廠的廠公居然沒有查到那個組織的一點消息,他還以為是他想多了,原來是那個組織隱藏的更深的緣故嗎?
呂琤繼續看雪,但是拳頭卻是越攥越緊,等戰事了卻,她回頭第一個就清算驛站。
驛站現在是越來越能了啊!
截留戰報,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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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永和元年五月。
雁門府城破。
“將軍,不好了,城破了!”
一名士兵一臉驚恐地向衛廣報告到。
一下子府衙所有的將領們都慌了,城破了,他們該何去何從?
他們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主將衛廣身上。
衛廣聽到城破的消息卻依舊跟冷靜。
他環視了一圈,每一位將領都在他依舊沉著冷靜的目光下鎮定了下來。
“慌什麼,城破了便破了。我等身為大周的將士,腳踩著大周的土地,隻要還有一個人在,城便還是我大周的,諸君可願隨我再衝殺一回?”
所有的將領齊聲答道“願隨將軍再戰一回!”
雁門兒郎的從不怕死,隻要他們的主將不退,他們必將死戰到底。
衛廣豪爽地一笑然後拿起了手邊的頭盔戴上,接著他的右手拿起橫刀反複觀摩,最後拔刀出鞘。
刀鞘被他扔在了地上,隻有勝了,刀才有歸鞘的機會。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衛廣看著城中人間地獄般的慘象,他怒了。
衛廣怒吼著砍向敵人,他武功卓絕,以一擋百。
但是敵人怎麼那麼多,好像殺不儘……
衛廣最後還是倒下了,他單膝跪地,橫刀插在泥土中,他想借力而起,卻無力可借。
一個北狄士兵一刀刺穿了衛廣的腹部。
血不停的流,衛廣望著大明宮的方向喃喃道“援兵怎麼還沒到啊……”
衛廣的刀終究是沒有歸鞘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