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姐弟二人之所以拍下入幕花魁的資格,是因為友人的慫恿和激將,再加上在場的氣氛實在是讓人血脈噴張,引人消費,在衝動之下,姐弟二人同時乾出了昏頭之舉。
但是當氣氛不在那麼熱烈的時候,大腦開始降溫,崔氏姐弟二人又開始後悔了。
這兩人的腦回路也是格外的相似一擲千金就買一個入幕的資格,她/他阿耶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痛罵她/他“聖賢書都吃到狗肚子裡麵去了嗎?”,然後緊接著她/他為品嘗一道崔氏家傳菜——竹板炒肉
崔氏姐弟二人怕疼啊,所以他們不僅僅心裡後悔,而且還為自己的後悔付出了行動。
他們分彆向金鳳閣閣主和銀凰館館主請求退還入幕資格,以及請求歸還銀兩。
這進了銷金窟的銀兩,又哪裡能白白的流出去呢?
金鳳閣的閣主和銀凰館的館長這一對冤家在此時腦回路也撞上了,
兩人說出了極其類似的話,大致的意思就是“你要是歸還入幕的資格,我歡迎。但是這銀兩進了我金鳳閣/銀凰館是真的沒有再吐出去的道理,我自認是貔貅,隻進不出,君還是不要在我這裡磨蹭了。要麼就是白白還我一名額,賺雙份的銀兩倒是極好。要麼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君還是莫要浪費了大好時光才是。”
崔氏姐弟是可是崔儉的崽兒,這本事沒有多少長進,但是膨脹卻是與日俱增。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又知道我父是誰嗎?”這是崔氏姐弟二人的原話。
崔氏的膨脹是一脈相啊!
威脅?金鳳閣閣主以及銀凰館館主同時表示了嗬嗬!
這裡是哪兒?這裡是江陵啊!江陵好,江陵壞,每一任的江陵太守的評價不同,他們要麼是在江陵做出了一番事業然後升職京都的,要麼就是灰溜溜的離開,去他郡任職的。
但是江陵的繁華卻是每一任太守所承認的,他們甚至無法睜著眼睛說瞎話,因為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用一句簡短粗暴的話來說,那就是江陵有錢,有錢當然是任性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成許多事,江陵背後的水深著呢!
而身為江陵府城最大的兩個銷金窟金鳳閣和銀凰館的背後怎麼可能沒有人。
就像是京都最大的酒樓背後站著呂琤。
官商勾結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沒有靠山的商人,那就是一頭待宰的羔羊。
所以金鳳閣閣主和銀凰館館主背後也有人,而且硬氣得很,他們清楚他們背後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那是一股連宰執都要在意,想要拉他們成為友軍而不願與他們為敵的力量。
金鳳閣閣主和銀凰館館主同時硬氣地說道“奴家不知道君是何人,也是不知道君之父又是何人,但是隻要是進了奴家口袋的銀子,就是宰執來了也掏不出來。”
崔氏姐弟二人頓時就蔫了,他們最大的靠山那就是京都的謝宰執。
但是看他們的樣子,好像連謝宰執都不怕,崔氏姐弟二人是隻能接受錢沒了的事實。
接下來有意思的來了。這崔氏姐弟二人還頗得長壽龜的真傳,他們能屈能伸。
就剛剛那麼作亂一場,他們二人有絲毫的尷尬,也沒有揮袖而去,而是坦然接受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這個選項。
按照在場某些讀書人的話那就是“丟儘了讀書人的風骨。”
崔氏姐弟二人在江陵鬨得事情大得很,成為了整個江陵府城的笑料。
甚至一心隻讀聖賢書的葉茵也有所耳聞,並在給她來信的時候,順便以一種玩笑鄙夷的口吻,講了這個故事給她聽。
原本吧,她也就聽一樂嗬,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劉鏡心竟然還有歸朝的一天,那她可就得好好謀劃,利用一番了。
覲見新帝,怎麼也得送一份禮不是?下一拜新山頭,以後朝中的日子才好過。
崔儉聽劉鏡心講完那是勃然大怒,他激動地說道“胡言亂語,我崔氏子是絕不可能做出這等荒唐之事的。一定是有人冒充,劉禦史憑借一封書信就定我崔氏子的罪,莫不是欺我清河崔氏無人?莫不是藐視謝相的威嚴?”
劉鏡心說的是有理有據,金鳳閣和銀凰館在大周也算是出名,出入的人也很多,有心查的話總能查出點東西。崔儉有點害怕了,所以他開始搬靠山了。
謝韞卻是眉頭一皺,這個蠢貨,偏偏在這等時候還要拉扯上我,崔儉是沒腦子嗎?不知道,隻有我沒事他才會沒事。
謝韞連忙站出來撇清關係道“崔侍郎這話說的不對,我謝氏是謝氏,你崔氏是崔氏。謝崔是兩家人。”
崔儉慌亂之下當然想不了那麼多,他現在從謝韞話裡聽出來的意思就是謝韞想要放棄他。
“大舅兄,靈娘是您的親妹妹,這謝崔怎麼能是兩家呢?”崔儉有些口不擇言。
“崔儉!”謝韞大聲嗬斥道,“嚇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謝氏與崔氏本就是兩家。”
“崔侍郎還是看清自己的身份,也要看清這是什麼地方。”謝韞簡直要被崔儉氣死了,在早朝攀親戚,他的腦袋是一半裝著麵粉,一半裝著水,一晃全是麵糊嗎?
他最大的失敗就是選了這麼個妹婿啊,這樣的聯姻不僅沒有益處,反而可能會累及謝氏。
這就是清河崔氏推出來的代言人之一嗎?未免也太讓人失望了。
謝韞的臉色不好看,呂琤的臉色也不好看。
什麼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嫁了人難道就不姓謝了嗎?
在娘家是外人,在婆家還是外人,嫁了人女子怎麼就這麼難,怎麼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呢?
呂琤陰著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