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隻想壽終正寢!
羽林衛在嶽鋒的命令下,趁機擴大戰果。
縣兵損失慘重,這一戰,看似是羽林衛這一方贏了。
而實際上,對方拿豫章百姓當炮灰的計劃已經成功的達到了要達到的效果。
讓我們回到最初,縣尉嚴解的計劃就是消耗羽林衛的體力,然後輕而易舉地拿下羽林衛。
而這一場混戰對羽林衛體力的消耗絕對是一個考驗。
此時此刻羽林衛的體力已經在變紅,急需充電的邊緣了。
驛站內,林延賢看著驛站外屍橫遍野的慘狀有些目不忍視。
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球布滿了紅血絲。
他憤怒,同時他也無奈。他沒有能力去救豫章的百姓。
他能做的隻有戰後的清算。而清算的前提是獲得戰爭的勝利。
雖然他隻是個文官,但是羽林衛體力的下降隻要有眼睛就能看得見。
他看見了羽林衛在粗喘,他看見羽林衛不自覺地拿刀拄在地上,他看見羽林衛拿刀的手已經有些顫抖。
如果說這些細節都看不到那麼羽林衛人數的銳減就是再清晰不過的了。
看不見的人不過是心盲。
“所有在驛站內的羽林衛,出去幫助你們的同袍,殺敵!”林延賢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驛站外的慘狀,下了他的決斷。
“不可——”
“使君您的安危為重。”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1”
“……”
林延賢的決定幾乎是受到了驛站內所有官員的反對。
這一刻所有的官員都好像變成了一個好下屬,對上司林延賢表現出了超乎平常的關心。
而實際上他們隻不過是不想羽林衛離開驛站。
羽林衛就是他們的安全感,就是他們安全的保障。
外麵的豫章百姓想要活著,他們也想活著啊。
他們在京都活的好好的,怎麼出了京都的每一天都心驚膽戰的?
官吏們吵吵嚷嚷,唯一的一個中心就是不讓羽林衛出驛站。
“好了,都閉嘴。”林延賢被官吏們吵地頭疼。
“這個時候充當個好下屬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一個個平時不見蹤影,隻有在要離開的時候才能看見,你們說這些關心我的話的時候不覺得虧心嗎?”
一眾官吏虧心是不可能虧心的,隻要能活著,我們能說出花來。
“你們向外看看,向外看看!”林延賢指著驛站外屍橫遍野的慘狀。
一眾官吏在林延賢的催促下,看了一眼,然後迅速的回過了頭。
年齡大一些,閱曆豐富一些的官吏倒還好。那些年齡輕一些的,閱曆淺一些的官吏隻是有些忍不住腹部的翻湧。他們想吐。
“你們看到羽林衛身上的血漬,刀傷了嗎?”
“你們看到羽林衛殘缺不全的屍體了嗎?”
“你們看到羽林衛一個個地倒下去了嗎?”
林延賢一聲聲地逼問將一眾官吏逼近了角落裡。
他們匆匆之間掃了一眼,好像看到了一片血色,好像看到了不是是何人的殘肢,好像看到了原本和鬆柏一樣堅挺的人倒了下去。
他們看到了,他們無話可說,但是他們卻依舊沒有改變一下自己頑固的想法。
驛站內的有一個算一個,有幾個是有功夫傍身的?
沒有羽林衛的保護,他們逃都逃不出三裡地。
自私是人的本性之一,他們不否認,也不以此為羞恥。
聖人之所以是聖人,正是因為成聖的人少,所以聖人才能被尊敬,被崇拜,甚至被捧上神壇。
他們隻是普通人,自私有錯嗎?自私無過。
“怎麼不說話?剛才一個個不是能一個說三個的嗎?怎麼現在一個個都啞巴了?我問你們,你們都看見了嗎?”
“我很清楚你們在想些什麼。”因為林延賢他也想過。
“我很清楚你們的恐慌與害怕。”因為他身為一個徹徹底底的文官,他跟大多數出使的人一樣手無縛雞之力。
“但是想那些沒用的有什麼用?恐慌與害怕能夠幫助你們脫離險境嗎?”
一眾官吏在心底默默答道“當然不能。”
其實林延賢當然可以直接派遣羽林衛出戰。這是呂琤在出發前賦予他的權利。但是他還是決定說這一番話,他不能讓己方在勝負未分之時就從內部開始崩潰。
“私開鐵礦,並且死不悔改。被發現了,不想著坦白,反而想著殺人滅口。這樣的一群叛逆,你們還能對他們抱有什麼期待嗎?”
一些官吏聽到林延賢的話忍不住開始想了起來。
也對啊,這說殺就殺,直接連拉攏和談等等步驟都省略的凶悍的叛逆,他們就算是逃跑了也有極大的可能被抓回去滅口。
就連投降也是個沒門路的事兒,而且看這群叛逆殺性頗重的模樣投降了能有什麼好下場嗎?
肯定沒有啊。對方要是想要招降應該早早遞來書信才是,但是他們並沒有收到對方的招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