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親送燕宇至府外,轉身便回到後堂去尋周耀了。
“那燕宇走了?”
周耀此時正由丫鬟脫服侍下官服,明朝官服製備嚴謹,各層級對應官服無論是材質花紋都有所不同。周耀從三品官職,官服裡外四層,又有束帶、玉帶等一應裝飾,要兩名丫鬟同時幫助才能順利脫下。
“那燕宇想必也並不覺得府內會幫他找人,隻說希望快些,便走了。”
“有人冒充濟寧府拿了人,傳出去必是不好聽。你讓那金捕頭行動迅速些,趕緊把人尋回來了事。”
“遵命!”宋知事應聲欲走。
“還有啊……”周耀終於脫完了官服,揮手讓丫鬟先行退下,繼續說到,“今日街上有人當街殺人,也讓金捕頭去查探查探。”
“屬下明白!”
宋連應和了聲,看周耀再沒有命令下達,告了聲退,便去尋金捕頭了。
燕宇離了濟寧府衙,緊接著便馬不停蹄的直奔濟安當去了。
要說這濟寧府內,燕宇比較熟悉的人便隻有這濟安當的老板了,原本他覺得自己現在落魄不堪,不想去尋,隻是現在情況緊急,指望府衙一時怕事難有消息,想來想去燕宇還是決定找自己這位“老朋友”幫忙。
濟安當的老板名叫莊義,按輩分來說,自己還得叫他一聲大舅哥。此人是禦史莊素言的嫡長子,年紀輕輕便曾中過武舉人,文考也入了前百,也算是文武全才,年少有為!隻是,莊素言極力反對他入朝為官,明帝便特許將除北郡和京城兩地以外的九座大城內所有的官家生意都交付給他,隸屬戶部,雖又無官職在身,但手中財權卻非同一般,是以民間都喜歡稱他為“小財神”。
也是因為莊義入的戶部,按理應是歸內務院監察,一般行事都有報備,所以燕宇對莊義的行事大多了解,這濟安當就是當初莊義唯一的一座私產。
在燕宇出京之前,這莊義已經在濟安當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如今已經過去一月的時間,燕宇也不能確定莊義就在,但還是想著去碰碰運氣。
濟安當的小夥計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少年,行事彬彬有禮,舉止得體。聽聞燕宇要找莊義,也沒什麼反應,隻是不急不緩的解釋說莊義已有十多天沒有來過濟安當,現在鋪子裡的事都是他負責。燕宇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隻得囑托小夥計如果莊義回來便告訴他自己來尋他,便離開了。
眼看著天漸漸黑了下來,燕宇一時也沒什麼辦法行事,便先行回了客棧去休息。
夜裡,燕宇細細思量,幾日來發生的事一件接著一件,自己仿佛一直在被什麼東西牽著走一般。仔細想來,應該是有什麼自己遺忘的細節,隻是燕宇此人文思一般,苦想了許久也不得要領,最後竟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客棧夥計便來敲門,說是有濟寧府捕頭來找他。
燕宇連忙起了床,拿了潑風刀便下樓去了。
下得樓來,早有濟寧府的捕快等在樓下,那金捕頭尋了老板夥計正在問話,那老板戰戰兢兢,自然是知無不言。看到燕宇下樓,金捕頭也詢問的差不多了,便放了老板夥計去忙,自己上前與燕宇打了招呼。
“燕捕頭昨夜睡得可好?”
“好個球”燕宇說到,“我妻兒下落不明,我還能睡得好?”
“燕捕頭說的是。”
金捕頭名為金峰,是濟寧府內最出名的捕頭,隻是和燕宇不同,金峰是府衙捕頭,正八品,屬於不入官籍的官差。燕宇則是正七品在籍捕頭,正經的有職有權。隻可惜,兩人不屬同部門,自然也不存在什麼上下級關係。
“其實此事查起來倒也不難。”
“哦?金捕頭有線索了?”
“當然沒有,不過濟寧府地界特殊,南北往來都有詳細登記,尤其北方出入都要經過朝廷關口南北關,隻要我們差人去南北關查探一下近幾日出入南北關的巴蜀人,自然能查到。”
“金捕頭所言有理啊!”燕宇不禁喜出望外,“不愧是濟寧府內最出名的捕頭。”
“燕捕頭過獎了!”金峰擺了擺手,叫了一名捕快過來,囑托其到濟寧府找府尹大人請批一封調函,然後再到南北關去查詢近些日子入關的巴蜀人。
小捕快領命去了,金峰便獨自走過來,搭著燕宇的肩膀,說到“燕捕頭放心,這南北關來回一趟不過半天路程,算上查詢的時間,下午便能回來,到時我們便一同去找人便是。”
“那便多謝金捕頭了。”
“唉……不用不用!”金捕頭把燕宇勾的更緊了些,“隻是現在,你得跟我說說昨天那幾個昆侖門人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