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眉頭先本能的皺了一下,臉色變幻幾次,最後歎口氣“聽說他在外麵做事賠錢欠錢,後來又還上了。如果有那個能耐,能賠錢嗎?再說他現在是委員,也不可能出去了,到時候再看吧。”
幫張加一家收完地,張勇翡暫時就沒事了。
早上去村部打卡,露個麵轉身就走。這幾天,大夥對他的為人處世方式,多少有些適應了。
騎著電動車,一路向西,直接去了市裡。
他給自己的高中同學玉祁打了個電話,約了個地方見麵。
玉祁和張勇翡是初中和高中同學,是他在校園的發小,倆人關係很鐵。當張勇翡在外打拚,逢年過節,玉祁就會開車,買東西去看望張勇翡父母。
這份情意,殊為難得。
護心肉烤鍋,在當地一直都不過時。尤其是這家老店,其貌不揚,裝修普通,但多年來,其它餐館更新迭代,隻有它屹立不倒。
不多時,一輛三菱停在路旁車位,玉祁下車走進店裡。
“你小子還挺會吃,這家店我現在不經常路過,來的少了。”玉祁進門,一眼就找到了張勇翡。
張勇翡齜牙“在外麵,我就想著這一口吃的。你媳婦呢,怎麼沒帶來?”
“嗬,帶娘們乾啥?礙事!”
“這個逼裝的,很恰如其分。”
有一種關係,無論是一個月不聯係,倆月不聯係,哪怕一整年不聯係,再見麵依舊如故。那這種關係,一定是鐵到位了。
和張加一是,和玉祁也是。
兩人說了會閒話,張勇翡把兩袋袋乾榛蘑,一袋乾木耳,一袋鬆子遞了過去。
“呦,好東西啊!”玉祁眼睛放光。
這玩意兒在山貨市場買,也要不少錢。關鍵是,木耳肯定是野生的。而且,玉祁知道張勇翡他媽仔細,愛乾淨,蘑菇和木耳以及鬆子,肯定是處理的乾乾淨淨,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品。
換成是山貨市場,誰管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混裝在一起,愛吃不吃,愛買不買,反正你也看不出來。
“我媽一直念叨,說要給你送。她沒你聯係方式,找不到你。”
“阿姨有心了。”玉祁樂嗬嗬說。“不過你小子,不年不節送東西,肯定是有事。我還能不了解你?”
“果然心細如發,真是英雄出少年!”張勇翡挑起大拇指。“這不,我也當官了,不能讓你專美於前。鄙人如今是鹿崗嶺村的一個小小的委員,想要帶領村民提高收入。村子裡收完地就是農閒了,除了上山撿點柴火,沒啥事可乾。我尋思帶著大夥,找點活乾,掙點外快。苦於沒有渠道,就來找你當顧問。”
玉祁很厲害,當初大學畢業,在家閉門苦讀,先後考上了公務員,取得了律師證。雖然他學的方向,二者有共同之處,可能同時取得兩樣的成績,也是難得。尤其,公務員考試全區第一。
這家夥工作了也很刻苦,彆人得了鐵飯碗,輕鬆度日,完全鬆懈下來。
他不一樣,嚴於律己,在工作中刻苦認真,經常主動要求給自己肩上加擔子。當然,在他們那個領域,有可能你越刻苦,反而不討喜。你這麼拚,還讓不讓彆人輕鬆了?
可這小子不管,因為他有危機意識,覺得自己將來有可能會辭去公務員身份,去乾律師。積累案件經驗,也是為將來做準備。
可偏偏他直係上司,也是個和他差不多的人,很賞識他。
他是決計不肯走歪門邪道的,但是靠著自己不懈努力,小日子過得也算風生水起,並且隨時可以辭職去乾律師,收入將會倍增。
不少律師事務所,已經對他拋出橄欖枝了。
“呦,當村官兒了?”玉祁挺驚訝的,因為這不是張勇翡性格。“不過就你小子的性格,可彆把你們村帶跑偏了。真不知道,你們村兒的人,怎麼敢選你。”
張勇翡從小就太有性格了,就連老師都經常被他搞的火冒三丈。同學之間更彆提,動不動就和彆人支黃瓜架子,比試比試拳腳。
作為他最好的朋友,玉祁深知這種性格難交朋友。
“造孽啊!”張勇翡滿臉痛苦。“我這種金子,再多灰塵都掩蓋不住。投票的時候,我比另一個委員多出四分之一。承蒙錯愛,這些天我夙興夜寐,殫精竭慮,就為了報答相親父老的知遇之恩。頭發,不知道愁白了幾根。”
“……”玉祁淡定喝了口茶。“知道知道,人送外號彩虹橋西一塊金,走哪哪發光。說事兒,說事兒。”
“你看,小玉子,你幫我聯係聯係,隻要我們村的人能乾的,那都行。彆管是采摘,收地,保潔,或者彆的啥都行。我們村部裡有車,兩輛,每天做多拉十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