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的好好的,為啥不乾了?”張加一十分不解。
一個月近萬的掙,張加一長這麼大,沒掙這麼多錢。
他還沒乾夠這個活。
“這種程度的資源整合,就好像無根浮萍,說沒就沒。要想穩定的,持續的發展,還得有自己的產業。”張勇翡帶著張加一,在已經開化的路上走著,啪嘰啪嘰的踩著雪水。“咱哥倆,今年大乾一場。現在就得準備一些事了,往後會越來越忙,你就沒時間出去乾活了。”
撓撓頭,張加一對張勇翡還是很信服的。
他看看兩旁已經露出些許地皮的山、光禿禿的樹乾,問道“除了養蛤蟆和秋木耳,還有啥?”
張勇翡打了個響指“那是咱們村的公益事業,是集體的利益。除了這個,咱哥倆也要自己掙點錢吧,有個咱們自己的產業。在農村就這點事,無非搞養殖種植。”
“可除了苞米,咱們還能種啥?養殖的話,下麵王青花她家的那口子養豬,遇上豬肉漲價,能掙點。遇上豬肉大降價,賠的褲衩都不剩,咱可不敢養豬,太嚇人了。養雞也是,要是遇上了雞瘟,一死一大片。不都說嗎,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好像城市裡開實體店的個體戶,現在都十分的謹慎。因為十有八九會賠,掙錢的隻有少數。
種植業還成,但是在鹿崗嶺很難成火候,不像平原地區,哪怕租地種都能掙錢,還不用太累。養殖業,也是需要運氣的。趕上運氣好掙錢,趕上運氣不好,賠錢,還要受累,有人因此上火身體得病,更加得不償失。
“咱們種的,養的,和他們不一樣。記得三隊魚池那的一片沙子地嗎?那邊每年夏天,蝗蟲最多,成片成片的。今年,咱們在那種牧草,然後圈起來養雞。”
哪怕這話是從張勇翡口中說出來的,張加一依然覺得不靠譜“種牧草養雞?白扯淡了,咱們這氣候不行,種牧草長得未必好。而且,沒聽說誰家種牧草養雞的,喂飼料長得快。但是老話說得好,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一場瘟疫下來,雞能死的一個不剩,可能來不及下藥,就全都死絕了。”
農村人掙錢不容易,聽說誰家搞養殖業賠的底兒掉,保準其他人家就不敢養了。
因為有過先例,所以張加一才會懷疑。
“但是我有辦法種牧草,散養,雞瘟不容易滋生。咱們圈地,不喂飼料,地道的本地雞,走地雞,農村雞蛋,買家可以上門考察,價格能上的去。現在的銷售手段,不隻是靠嘴說了,還要用眼睛看。我已經有計劃,你就跟著一起賺錢就行了。”張勇翡從回到鹿崗嶺便開始布局了。
他做事喜歡從點滴做起,東一耙子,西一掃帚,可能當時彆人還不明白,事後會恍然哦,原來如此,我也可以的。
實際上,彆人未必能做得到。
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聽他這樣說,張加一就點頭“刀山火海,那就乾吧。”
彆的沒有,力氣有的是。
但凡不成規模的,不是機械化自動化的,沒有大投入的,最後隻能投入最簡單的人力物力。農村活之所以耗時,就是因為如此。
比起南方人,北方人在生發之道上,膽量還是放不開。南方人賠的傾家蕩產,依然敢在同一個坑前斟酌,下次跳過去,可能隨後就是坦途。北方人講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張勇翡從來沒有地域歧視,誰有優點,他就要向誰學習。有缺點,改之!
“後天,我帶你去挑選牧草種子,等一化凍,咱們就得開始忙活。先圈雞場,然後種牧草,最後買雞仔。”
張加一點頭“聽你的。”
打虎親兄弟,賠了從頭再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