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你就是瞎操心。快種地了,還是研究研究今年買什麼品種的苞米種子吧……”
蛤蟆叫,其實是交配前的信號。
張勇翡當天晚上和張加一、郝建還要姚老二等人,在鹿崗嶺上下的徘徊。
這年頭,總有眼紅的。萬一,哪個沒投錢,卻又不想讓大家好過的使壞,那就糟糕了。
這不,晚上,他關了手電筒,在路上走著。
在三社溝門處,就聽見了有人說話。
“你說龍半山收蛤蟆籽,他要這玩意兒乾啥?”
“還能乾啥,就是覺得咱們鹿崗嶺開始養蛤蟆,他也想要試試。聽說,這貨在他們村也挖了兩個池塘,要養活蛤蟆骨朵呢。”
蛤蟆骨朵就是蝌蚪。
“他會這個?張勇翡那小子有兩下子,玩什麼都能玩明白,他龍半山能乾啥?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噓,小點聲,彆讓人聽見了,咱們小心點。你看,那邊有一灘蛤蟆籽,好像是剛下的。”
這時,手電的強光束,突然照亮了兩人的身形。
“誰?”其中一人拿手擋住了眼睛。
突如其來的強光,讓他的眼睛出現了強烈的不適感。
他沒聽見有人說話,卻聽見了有豬的哼哼聲。
“龍半山收蛤蟆籽,多少錢?怎麼算的?”
兩人突然聽見那邊的人出聲問。
夜裡,聲音格外的清晰,他們聽清楚了,這聲音是張勇翡的。
“額,你說啥,我聽不懂。”那人狡辯。
張勇翡冷笑“老東西挺狡猾,多虧我錄音了。”
他開啟播放鍵。
“你說龍半山收蛤蟆籽,他要這玩意兒……”
那人沉默。
張勇翡冷聲道“上來!”
兩人從池塘旁的陡坡往上爬,很狼狽。
上來後,像是聽從審判的囚徒,蔫頭耷腦的。
這邊,正是張勇翡。站在他旁邊的,是已經有了點威風模樣的鋼鬃,撅著兩根還沒完全長出來的獠牙,小眼睛眯縫著,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說吧,龍半山收蛤蟆籽,怎麼算錢的?”張勇翡冷冷地問。
呂良東歎口氣“二塊錢一灘。”
癩蛤蟆甩籽,是一條一條的。蛤蟆甩籽,是一灘一灘的。萬千子孫,凝聚在一團。
蛤蟆籽有大有小,就看母蛤蟆的產量了。
張勇翡冷笑“就這點錢,把你倆收買了?你倆不是鹿崗嶺人嗎?見不得咱們村的人過得好?”
呂良東開始佯瘋賣傻“這不,家裡窮,沒錢投資,沒能耐掙錢,隻好出此下策……”
還特麼出此下策……
“良心呢,讓狗吃了嗎?”張勇翡毫不客氣,上去指點兩人的腦門,像教訓孫子似的“今天能過來偷蛤蟆籽,明天是不是等咱們種上木耳,就能夜裡摸過來摘木耳?男子漢大丈夫,淨乾偷偷摸摸的事,有手有腳的丟不丟人?給過你們機會,讓你們正大光明的投資,你們不乾,偏偏過來偷雞摸狗?”
說著,張勇翡心裡也在思考該如何處理這兩人。
咋說呢?
蛤蟆不是一家一戶的財產,他們過來撈蛤蟆籽,嚴格說不算犯法。所以,沒辦法交給警察處理。否則,就怪不得張勇翡以儆效尤了。
饒是如此,他也不能就這樣放過兩人。
手電筒照著,同時,手機也在錄製,將兩人的臉錄個正著,包括張勇翡和他們的對話。
他指了指遠處正慢慢移動的一道手電光,對兩人說“看那邊,知道是乾啥的嗎?巡邏的。為啥巡邏?因為我知道,肯定會有你倆這種貨色,出來作妖!”
雖然,張勇翡知道,這件事不能給兩人定罪。但是呂良東兩人不知啊,他們十分忐忑,等待發落。呂良東還說了小話“那個,小張,放過我們吧。這不,我們還沒開始撈呢,桶裡一灘蛤蟆籽都沒有。”
說著,還揚了揚桶,果然,裡麵隻有水,沒有蛤蟆籽。
因為,之前張勇翡把孫喜送去蹲笆籬子了,人家媳婦還大著肚子呢。這兩人心裡明白,張勇翡這小子是不肯講情麵的。
本來,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卻不成想,張勇翡來了句“行,念在你倆初犯,我饒你倆一次。明天,你倆就給我宣揚去,就說誰也彆打咱們鹿崗嶺蛤蟆籽的主意,彆說我張勇翡不講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