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翡確實沒怎麼對彆人提起過,在心裡埋藏了許久了。
委屈嗎?委屈過。
憤怒嗎?憤怒過。
然後就低頭乾,喜怒哀樂都顧不上了,隻知道賺錢還錢。
他把過程講了一遍,然後說“我聽人說過,在美國見過他。報警了,至今人還沒抓到。有一天,當我知道了他在哪,可能我親自去找他談談。”
嗬嗬,他真恨不得對其進行人道毀滅。
誰都不知道,那段時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最慘淡的時候,他天天睡公園,還不能換地方,因為債主需要知道他在哪。
所有的那些眷戀他的女人,都離他而去。
所有的那些稱兄道弟的狐朋狗友,都離他遠遠的,生怕他開口借錢。
然而,實際上,他從來沒管彆人借過錢,都是自己扛的。
現在想想,也算是一幢壯舉了。人類在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的時候,總是本能的尋求幫助。
他克製了本能。
貝德莉婭和秦雅還沒有聽到過他的這些事。
尤其是貝德莉婭,吃驚道“那種情況,你竟然把錢都還上了?”
“是啊,京城的機會多,賺錢的門路還是有的。”張勇翡忍不住掏出一根煙點上,抽了兩口嗆的咳嗽又給掐了。
聽他這樣說,貝德莉婭拍著胸脯“如果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在美國,我認識一些私家偵探和律師。”
搖搖頭,張勇翡露出笑臉“那倒不必。大張旗鼓,就太看得起他了,他不配。這人容易得意,得意時候,總是容易露出馬腳。因為我當時那麼困難,還能東山再起。所以當初的一些狐朋狗友還有聯係。”
“他們覺得還能利用我,我卻再不和他們有金錢上的來往了。但是,有他們,我早晚能知道這貨在哪,到時候我親自去找他。”
在那種情況都能翻身,的確很令人刮目相看。尤其是,他們當初躲張勇翡,就是怕張勇翡張嘴管他們借錢。他們覺得,當時的張勇翡就是無底洞,怎麼填都不會滿。
可令他們大跌眼鏡的是,張勇翡自始至終,壓根就沒提過。
服嗎?
真服!
張加一原本心裡有點動搖,覺得最近張勇翡做事毫無章法。可聽他一席話,他的信念又堅定了。這些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張勇翡不會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跌倒的。
卻說張加一,也是個天才。記憶力超群,短短時間內,已經能用英文在餐桌上,和他們三個人談笑風生了。
錢沒白花。
旁邊不時的有人瞥過來視線,三衛市的外國人本來就少,就算有,多半是老毛子那邊的人。
可這桌子上的四個人,說的明顯不時俄語,是英文,這點大家多少還是能聽懂的。
天很青,在等煙雨。四個人臨窗,落地窗外,能看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行人加快步伐,打傘的從容不迫,熙熙攘攘。
貝德莉婭無限惆悵“小翡,這一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
端起麵前的大麥茶,張勇翡喝了一口“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可能,有一天我在我們鹿崗嶺待膩了,就會去國外住兩年,圖圖新鮮勁。”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
四個人吃了頓飯,給貝德莉婭踐行。很快散了,出門的時候,張勇翡結了賬,他和張加一和兩女告彆,自顧上車。
臨走前,貝德莉婭還強調說“小翡,我回去了,一定幫忙,找到那個人渣。”
她說中文的“人渣”兩字有點搞笑。
張勇翡隻是擺擺手“你回去了,休整一下,好好工作吧。這些令人煩憂的事,就不要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