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狗說“大兄弟，這條狗，絕對能勝任。要說這條狗，實在有些名堂。知道這是什麼品種嗎？”
“還請說。”
“這叫荷加斯轉輪犬，英國最古老的犬種，有人以為在19世紀中期就滅絕了，其實還有少數流傳了下來。我閨女，在京城上大學，她交往了一個英國留學生男朋友，送給她了一對。下崽了，養不了了，我就拿集上來賣……”
最不能聽的就是故事。
一旦有故事，那就是摻水的開始。
張勇翡仔細打量這條小狗，此時正在瑟瑟發抖。它體型矮小顯得笨拙，腿是彎曲的，嘴臉長得活脫脫一個大耗子，嘴巴子的胡須和耗子簡直一模一樣，和英鬥那種醜萌醜萌不同，這條狗是真的醜，哪怕還是狗崽子也能看出是一個醜八怪坯子。不光醜，看著給人一種很不高興的樣子。雙目無神，呆滯，和人也沒什麼互動。
攤主繼續道“這種極其珍貴的血脈，才賣兩千，算是撿漏了。”
張勇翡笑了笑“在大集上，壓箱底的都肯定不是寶貝。大哥，您就甭忽悠了。什麼荷加斯轉輪犬，我看就是臘腸和土狗的串串，還是沒串好的那種。你可能也是讓你那英國女婿給忽悠了，我就沒見過這麼醜的狗。另外，你這狗是好幾次都沒賣出去吧，身上毛都粘了。但凡有點名堂，你也不會讓它這麼邋遢。”
攤主臉一下就垮了“害，瞧你說的……二百，和博美一個價。”
聽他又說博美，張勇翡噗的就笑了出來。
太特麼搞笑了。
見他這樣笑，攤主無奈，已經露餡了，還能說啥。
他挺實在的說“不瞞你說，大兄弟。確實像你說的，我閨女交的那個男朋友，我覺得也是個不老實的。你說串串就串串唄，還非得說啥荷加斯轉輪犬。這個品種，我聞所未聞，上網查也查不到。說實話，我挺生氣的。這不下崽子了，我閨女送不出去，因為太醜了。也不能隨便丟街上，我就拿來賣了。醜是醜了點，好歹帶回去，來了生人，也能叫喚兩聲不是？五十，半賣半送了。就算你拿回去宰了吃肉，也不隻是五十塊錢吧？”
本來，張勇翡沒想要買啥，純屬在這看熱鬨。
來大集，不就是湊熱鬨嗎？
可是，攤主說五十塊錢，那還真不貴。
他本來也想要找人要一條田園犬，帶到雞場看家護院的。
已經讓郝建去打聽了，誰家下狗崽子就帶回來養著。
今天趕集，竟然真有超級便宜的狗，那不如直接買了，省的要狗崽子還欠人情。
五十塊錢，可比人情便宜多了。
他就說“行，五十塊錢，我買了。”
把這狗崽子賣出去，攤主大鬆一口氣。
他也知道，這狗長得太醜了，真不好賣。反正是沒有本錢的，五十就五十吧，眼不見心不煩。
張勇翡提著鐵絲籠子，另一手拎著袋子，朝停車場趕去。
來到自己小黃車前，張勇翡把東西放車裡，然後提著籠子看了一眼，小狗崽子兩隻無神的眼睛木訥的盯著他，瑟瑟發抖。
越看越像大耗子。
上車，打開空調，感受到了暖氣，小狗不抖了。
張勇翡拿了一根玉米腸，扒了皮遞過去。
小狗眼睛活動了一下，嗅嗅味道，張嘴吧嗒吧嗒吃了起來。奶牙沒長齊，嚼起來特費勁。
可能那攤主，有段時間沒喂它了，吃起東西來狼吞虎咽。
吃完一根腸，意猶未儘，舔舔張勇翡的手背，眼睛裡多了些靈動，多了一份依賴。
好像它也有點明白，今後這個人就是它賴以生存的依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