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收了錢,愉快的去拿了。她都省的鍛打,直接賺差價,雖然賺的少,但是輕鬆啊。幾句話就搞定了。
張勇翡則趁熱問“對了,女士,你知道在附近,有什麼大城市嗎?”
鐵匠撓撓頭,寬鬆的砍袖粗布大褂縫隙很大,張勇翡能從中看到裡麵雄偉的風光,汗涔涔的,閃閃發亮。
女鐵匠說“往東邊走,有個海港城市,叫百柱城,那裡除了沙漠就是海洋,還有城裡的數不勝數的巨大的石柱。往北邊,有個被聖騎士守護的聖光城,聖光教會的大主教就住在那裡。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麼,除了人類,還有彆的具有智慧的種族嗎?”
女鐵匠懵逼道“什麼意思?”
張勇翡說“就是,比如我們這樣的人,你的皮膚是白的,我是黃的,還有黑的。那麼,有沒有灰色皮膚的呢?或者長的奇形怪狀的?”
女鐵匠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要是把食人魔也當人來看,那你就是傻瓜。”
張勇翡就懂了。
原來,這裡的人,竟然不知道有灰皮人這種外星人存在?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否則就有點顯得太怪了。張勇翡又對女鐵匠說“請幫我留意幾種金屬,它們的特性是這樣的……如果有的話,請通知我一聲,我現在住在……”
很多地球上的材料,沒法用原有的詞彙表達出來。張勇翡就得掰開了揉碎了,給女鐵匠一點點的講述,希望她能在專業領域內,消化這些內容。
一個打鐵匠,未必就對打鐵感興趣,有可能隻是繼承家業。
女鐵匠顯然就是這樣,她對張勇翡的描述一點都不感興趣,對金屬不感興趣。她隻是為了糊口,在這個亂世安身立命活下去。
所以,她很敷衍的應付“嗯,嗯,好的,我會注意的。”
聽進去多少,鬼才知道。
張勇翡隻能歎口氣,他又能強求什麼呢?
按照女鐵匠的指點,他去了鎮南,找到了那一棟四麵漏風的木屋,和那個衣服雖然連個補丁都沒有,但是已經臟到餿了的煉金術師。
這家夥不是光頭,沒有背著一個裝滿了毒藥的大罐子。相反,他有著一頭灰白的長發,已經臟的打綹了。瘦弱的軀乾,寬大的袍子,挽起的袖口下,是乾癟癟的像是柴火棒子的胳膊。
門也不關,爐子上的鍋,冒著熱氣。家裡擺滿了瓶瓶罐罐,門可羅雀,冷清中帶著一絲陰森。
連最淘氣的小孩子,都不願意來這裡,否則會被父母狠狠滴抽一頓告誡。
鎮子的人,都覺得這個煉金術師是個會詛咒的,陰險毒辣的邪惡巫師。
鎮子裡流傳著不少這貨殘害某某某的消息。
張勇翡自然是不怕的,他昂首邁步進屋。
天氣陰沉,本以為昨天會下雨,結果一直陰沉到今天。
但是,即便天色陰沉,屋外還是比屋內明亮。所以,當張勇翡站在了門口,就擋住了光線。
屋內一暗,老煉金術師緩慢的抬頭。
怪不得大家都覺得他不是好人,這張臉就好像一張邪惡的名片。
皮肉鬆弛,褶皺裡夾著老年斑,渾濁的眼睛裡透露著不明意味的光芒。
他沒開口,在等待張勇翡解釋。
長久以來,所有造訪者,都是小心翼翼。哪怕是鎮子上,最粗糲凶惡的傭兵,到這裡也會老老實實。
他們都怕,怕會遭到詛咒不得好死。
張勇翡自然不會是來找茬的,他學著這裡的禮儀,微微躬身“你好,先生。”
先生,有點意思,幾乎沒人管他叫先生。
張勇翡接著說“我是來求一些材料的,我覺得在鎮子上,隻有您能擁有。”
“不錯,鎮子上,隻有我才保存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老頭緩緩開口,露出的牙齒漆黑“但是,為什麼我要給你?”
“付錢可以嗎?”張勇翡試探著。
“他們都說我能用生了鏽的鐵和石頭,煉製成黃金。你覺得我會缺錢嗎?”
這些無稽之談,張勇翡當然知道是假的。他笑著說“我知道,鐵和石頭,肯定練不成黃金。鐵除了能製造刀劍和農具以外,氧化的鐵還能做顏料,黑,紅,黃,或許你有辦法讓鐵看上去像是黃金,被大家誤會了吧。我覺得,是人就要吃飯,你煉金也要金錢支撐。如果你真的不缺錢,我也可以拿知識來換我想要的東西。”
如果可行,那張勇翡反而會開心。
他在這邊,最缺的是錢和各種材料,最不缺的是知識。
煉金術師渾濁的眼睛,突然爆發出精芒“年輕人,你懂得不少。能讓我覺得有價值的知識可不多。你要是有,不妨說來看看。”
他看見這個年輕人,似乎在沉吟,看看手腕上那個奇怪的像是護腕的東西,之後緩緩開口“煉金術,和點石成金沒關係,和詛咒沒關係,甚至也沒什麼邪惡的。煉金術的終極目的,簡而化之,其實就是追求創世的根源,理解世界萬物的構成和變化。掌握這種力量,追尋這種力量。”
煉金術師一潭死水般的臉,終於起了些波瀾。
道理誰都懂,但是從來沒有人這樣理解過一個煉金術師。
要麼一些想錢想瘋了的傻子,覺得煉金術是點石成金,要麼覺得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