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級的期末考比二年級的早兩天,新生們期末考的前一天,當秋·張淡定地帶著焦慮不安的瑪麗埃塔走到回拉文克勞塔樓的必經之路時,卻發現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如雕塑一般定定地站在路口。
大概是因為天氣太熱,那人把長袍脫下來隨意地搭在了手臂,襯衫的袖子半卷到手肘處,黃黑相間的領帶也鬆鬆垮垮地係著。
夏天的風像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他額前棕褐色的碎發,加上那人側臉那優越流暢的線條,儼然成為了此處一道亮眼的風景,讓不少路過的拉文克勞女生都頻頻回首。
走廊窗外的陽光如碎金般灑到少年的頭發上,頭發折射的金棕色光芒仿佛給他整個人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光環,就連唇邊那習慣性帶著的溫和笑意,也因這層光芒而顯得格外燦爛奪目。
這一幕太美好,秋·張不禁看得出神,心臟像喝了活力滋補劑一樣,一下又一下,急促而有力地敲擊著她的胸腔。
殊不知自己在陽光下出神的模樣,落在彆人眼中,也是一樣動人心魄。
瑪麗埃塔原本在絮絮叨叨地和秋·張說著關於明天考試的擔憂,不料秋·張突然停下了腳步,定定地看向前方,她也不明所以地順著秋·張的視線看過去。
“梅林的胡子,這不是赫奇帕奇那個連男生都誇帥的男生嗎!”瑪麗埃塔激動得臉頰發紅,拽著秋·張纖細的手臂小聲地驚歎。
秋·張被瑪麗埃塔拽得回過神,平複了一下心緒,帶著恰到好處的不解申請答道:“也許是有事要找埃文斯或者是劉,你知道的,他們是好朋友。”
“也是哦,他們天天湊在一起玩。”瑪麗埃塔覺得秋·張的猜測不無道理,不過下一句話,卻讓秋·張不禁兩頰發熱。
“不過,萬一呢,萬一他是來找你的呢?”瑪麗埃塔眼中迸發出八卦的光芒,“你最近不是一直和他們一起複習嗎?你那麼漂亮,迪戈裡說不定是被你迷住了,專程來找你的呀!”
秋·張聽著瑪麗埃塔越說越不像話,聲量也控製不住越來越大,心裡也急了,連忙上手捂住自己這胡說八道的室友的嘴巴。
卻不料,這動靜有點大,讓那個夏日陽光一般燦爛的少年把視線投了過來。
塞德裡克轉過頭,正好看見在他和朋友麵前一向文靜自持的小姑娘,此時正氣急敗壞地給身邊的朋友手動閉麥。
雖然和平日略帶拘謹的模樣相去甚遠,他卻覺得她這副活潑生動的模樣,才應該是十二歲的女孩該有的鮮活。
“秋,你回來得正好,我有些事情要找你!”
塞德裡克覺得秋·張要是再繼續捂下去,那個女孩就該去找龐弗雷夫人報到了,於是出聲向兩人打了招呼。
瑪麗埃塔聽到塞德裡克的話,情緒更加激動了,被捂住的嘴巴接連發出意義不明的音節。
“唔唔唔唔,嗚嗚嗚嗚嗚嗚!”我就說吧,他就是來找你的!!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他還叫你秋!他還叫你秋!
秋·張也沒想到塞德裡克真的是來找自己的,生怕瑪麗埃塔再說出什麼讓兩人尷尬的話,連忙對著瑪麗埃塔語速極快地說:“估計是複習小組有什麼事,我等會兒再找你!”
瑪麗埃塔指了指自己被捂著的嘴巴,那模樣就像一隻可憐的小貓咪,眼巴巴地看著秋·張,希望她能先把手拿開。秋·張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才不情不願地把手放下。也許是剛剛捂得太用力,瑪麗埃塔的下半張臉竟然還留著清晰的指印。
秋·張:……好像是捂得過火了點。
塞德裡克那雙如深邃星空般的眼睛中笑意漸盛,但為了給女孩子留麵子,他連忙扭頭看向窗外,假裝對外麵的藍天白雲很感興趣。
終於能順暢呼吸的瑪麗埃塔,像是一條瀕死的魚重獲新生一般,連連大口呼吸,喘過氣來之後,她那滴溜溜的小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露出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笑得賊兮兮的,在秋·張忍不住再想將她強行閉麥之際,她機靈地開口,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既然我不方便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聊,慢慢聊,大把時間聊,不著急哈!”
說完,瑪麗埃塔對秋·張擠眉弄眼一番,一溜煙地跑開了。
秋·張看著這不著調的舍友,心累地歎了口氣,才打起精神看向等了自己許久的塞德裡克。
“不好意思,瑪麗埃塔她……這幾天壓力比較大。”
塞德裡克拳頭虛握著放在唇邊,壓住了笑聲卻沒壓住瘋狂上揚的嘴角,他這樣子,讓秋·張更覺得羞窘。
察覺到眼前的女孩有些無措,塞德裡克連忙道了聲歉,把手裡一直拿著的東西遞到秋·張的麵前去。
“我來這裡,是為了把這魔藥學筆記給你的。”塞德裡克真誠地解釋著,“維奧萊特去年曾經押過題,也恰好押中了。我在這基礎上又整理了一遍,加了一些自己的見解,希望能給你明天的魔藥學考試幫上忙。”
秋·張心中一暖,雙手把蜂蜜色封麵的筆記本接了過來,封麵那觸手的溫熱,仿佛是蜂蜜在她的心底緩緩流淌。
“謝謝你,迪戈裡,我相信會對我很有用的。”
她道了謝後,躊躇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關心道:“你比我高一個年級,課程也比我要繁重。如果你因為幫我整理考點而耽誤休息,我會很愧疚的。”
感受到秋·張言語中的關心,塞德裡克揚起溫暖又讓人心安的笑容,擺擺手說道:“大部分都是維奧萊特的功勞,我整理也不過是一個小時的事,你不用感到不安。隻要能幫到你,那就很好了。”
秋·張點點頭,輕聲道:“那我見到維奧萊特、林的時候,跟她道聲謝謝吧。”
女孩的半路改口讓塞德裡克笑開了,說道:“其實你不用這麼拘謹的,大家都一直很期待你直接用名字來稱呼他們,隻是擔心你還沒融入,心裡有壓力,才一直沒和你說。”
這話倒是讓秋·張有些意外了,她從加入那天就看明白,維奧萊特和埃裡克才是這個複習小組的核心,他們卻一直讓塞德裡克來帶自己。
她當時便猜測他們是想和自己保持距離,不想有過多的牽扯。
卻不料,是自己誤會了。
想到此處,她心裡也安定了些許,抬頭真誠道:“謝謝你們的體貼,那以後見麵,我就大膽喊你們的名字了。”
“塞德裡克。”
那天下午的見麵像是秋·張一個綺麗的美夢。
然而接踵而來的考試,像尖銳的釘子一樣無情地戳破了霍格沃茨學生妄圖取消考試的白日夢。
每天睜開眼,就是考試、考試、考試,午飯時間得以喘息片刻,然後又是考試、考試、考試。
最難熬的當屬最後一天,除了白天有考試,晚上也有。
“這考試安排我真的是服了!”
維奧萊特把湖邊一塊小石頭用速速變大變成了一塊大隕石,恨恨地揮動著魔杖,把這大石頭扔到了黑湖中央去。
“白天考了一天,腦子都是木的,就這樣還要去考天文學,這不是在難為我嗎!”
本來她還打算考完試給大家做個香蕉糕,現在是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埃裡克向正在發脾氣的維奧萊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他像一個挑選珍寶的行家一樣,在岸邊挑挑揀揀,挑了一堆適合用來打水漂的小石頭,準備和她一起玩,幫她發泄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