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位於霍格沃茨城堡最高處的校長辦公室,一副半月形鏡片的後麵,有一雙銳利的湛藍色眼睛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今晚的晚餐,鄧布利多用得心不在焉,卻在回校長辦公室的路上吃了幾波狗糧,撐得他鬱悶地在辦公室裡踱步。
原本打開窗隻是想讓清涼的晚風吹走胸間的苦悶,卻不料讓他看見了這有趣的一幕。
一個個小不點兒偷偷摸摸地從打人柳的通道中鑽出來,又欲蓋彌彰地躲到了後麵的黑暗中。
而本該歇斯底裡地驅逐入侵者的打人柳卻靜止不動,沒有絲毫的反應。
打人柳的兩個秘密居然被發現了?
當眼神極好的他看見兩個一模一樣的紅發腦袋從打人柳下鑽出來後,鄧布利多了然地噢了一聲,心道果然如此。
哦,韋斯萊家的那對不安分的雙胞胎。
那沒事了。
最後的弗雷德和喬治出來後,並沒有遇到預想中打人柳發癲的情況,驚奇地感歎道:“不可思議,打人柳睡著了?”
“居然沒發瘋?!”
“你和埃裡克是給了它一個昏昏倒地嗎?”
維奧萊特神態自然地站起來,換成左腳踩著那道保命的節疤,說道:“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雙胞胎滿臉不相信,要知道他們上一次出來,打人柳簡直是發了瘋似的把他倆當地精打!
要不是他們兩個躲避遊走球有經驗,早就步上弗林特的後塵,躺在醫療翼喝生骨靈去了。
不等弗雷德和喬治再問些什麼,埃裡克強勢地揪著兩人到打人柳的後麵,商量怎麼低調地離開這裡。
“聽著,我們不能一起走,最好是兩三個分批離開這裡,不然目標太大了引人注目。”
弗雷德馬上應和:“我同意。”
喬治卻有一絲顧慮:“可是,我擔心打人柳下一刻就不受控了,這樣大家都走不了。”
單純的卡米爾說道:“不過,從我們出來到現在,也沒看見打人柳有動靜啊?”
聰明的菲奧娜倒是發現了什麼:“平時打人柳平靜的時候,枝條也會隨著風向飄動。可現在風不小,枝條卻一動不動。”
“估計是它睡著了。好了,再磨蹭,估計打人柳就真的要醒了。”埃裡克連忙把話題岔開,“就這樣吧,女生先走,我和艾伯特最後,這樣就算打人柳醒了,我們倆也比較……抗打。”
塞德裡克這時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不對吧,該是安德魯和艾伯特比較結實吧。”
安德魯立刻麵無表情地看向插兄弟兩刀的塞德裡克,旁人紛紛捂嘴偷笑。
埃裡克也竭力壓住上揚的嘴角:“阿什莉,羅斯,你和維奧萊特先走,我留下觀察。”
說著,他帶著兩個女生,繞到打人柳的另一邊,換下硬控著打人柳的維奧萊特,自己踩上了節疤。
“離開的時候小心。”維奧萊特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也不知道等他離開的時候,要怎麼繼續控製打人柳。
埃裡克點點頭:“回去的路上小心。”
埃裡克一隻手扶著樹乾,另一隻手則隨意地插在褲兜裡,端得一副倜儻的模樣。看著那三個女生狗狗祟祟地潛入了城堡,他鬆了一口氣,開始有條不紊地指揮下一批女生準備撤離。
先是卡米爾和卡蘿。
然後是同樣住塔樓的安吉麗娜和菲奧娜。
女生撤離的時候,男生們也在商量著怎麼分組。不過,負責殿後的人,依舊是埃裡克和艾伯特。
“我不理解,為什麼我要在最後。”
看著路易斯不情不願地跟著雙胞胎一起離開的身影,艾伯特哭喪著臉,走到了埃裡克的旁邊。
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埃裡克擦掉眼角沁出的濕意,懶洋洋地揶揄道:“講道理,你都能接下‘人間大炮’的球了,那打人柳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艾伯特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是抗揍不錯,那我就活該留下來挨揍嗎!”
埃裡克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是想看到女生被打人柳傷到?”
他不能。
艾伯特憋屈不語。
過了不知道多久,眼看著宵禁的時間越來越近,埃裡克才出聲打破了沉默。
“艾伯特,你現在趕緊往城堡跑。有多快跑多快,彆回頭。”
身材雖然健碩但依舊被風吹得打哆嗦的艾伯特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轉身撒丫子就跑,也沒去想為什麼埃裡克沒有和他一起跑,主打一個不解但聽話。
看著艾伯特一溜煙地跑得飛快,估摸著他已經跑出了打人柳的攻擊範圍,埃裡克才深吸一口氣,準備離開。
他掏出魔杖,將一顆小石子用粘貼咒粘在了節疤上,確認這對打人柳同樣起效後,才轉身快步迅速遠離打人柳。
十分尊重打人柳戰力的埃裡克謹慎地一直走到城堡的牆根處,才回過頭對著遠處那棵奇形怪狀的樹施放了咒立停。
幾乎是立竿見影地,打人柳僵硬的枝條重新活動了起來。
眼睜睜看著一群黑不溜秋的小老鼠在自己腳下出現,準備驅趕時卻發現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就這樣硬生生地被定在原地近二十分鐘!此時大失麵子的打人柳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它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終於,當束縛消失後,打人柳立刻瘋狂地舞動著它那粗壯的枝條,想要將這些可惡的小老鼠一網打儘。然而,它的周圍空無一物,最終不得不氣餒地停下動作。
它不甘心就此罷休,於是不死心地彎下樹乾,用枝條仔細地掃過自己周邊空蕩蕩的地麵,似乎在期待著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惜事與願違,周圍除了揚起的灰塵和一些落葉外,並沒有任何小老鼠的蹤跡。打人柳的心情愈發暴躁起來,它不得不接受這群小老鼠已經全部離開了的事實。
枝條不甘心地狠狠抽了一下地麵,那破空的聲音嚇得已經走進城堡的艾伯特渾身一抖,拍著胸脯後怕道:“天哪,就這力道,我要是挨一下,那小命就直接無了。”
“弗雷德和喬治真是瘋了,怎麼會找這麼一條路回來。”
艾伯特沒有聽到埃裡克的回應,卻看到走在前麵的身影驀地停了下來。
他不解地看向前麵,然後整個人也定住了。
走廊上,一個身著銀灰色長袍的高大身影宛如一座山嶽般背著手,銀白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間,背對著他們站著。
這個造型,每一個霍格沃茨的學生都不會認錯。
阿不思·鄧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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