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是,災年最多的便是人命。
生在東北偏僻的農村,有很多事情便是早已注定的。
哪怕從京城來的秦塒越,白景行,秦正北,對這種事,也諸多無奈。
死人,是必然的!
天災人禍,誰又能阻止的了?
於是,有些東西便成了寄托。
甚至,繡工裡的每個人都想掏錢從安檸這買個平安符。
準不準的無所謂,主要是這樣才能讓人有個念想,有個奔頭。
安檸坐在窗台邊,看著窗外已經漸停的小雪,腦子裡忽然閃現師父曾經告誡她的一句話。
她還記得那是穿越到異世前不久,有一天,她聽說師姐在山下接了個開壇做法的活。
就想著跟師姐下山瞧瞧,師姐心疼她常年在道觀裡待著,從沒出去見過外麵的世界,於是應允。
她便偷偷跟在後麵下山了。
結果才下到一半,就被師父拎了回去。
那一次,師父並沒有懲罰她,而是把她叫到身邊,語重心長的囑咐。
“檸檸,以後無論你在哪,不需要做悲天憫人的那個,你隻管好好活著便是。
儘管如此,由你引起的因果業障,還是要還的!
否則,你本身的業障越積越多,不僅會影響你的壽命,還會影響身邊之人的氣運。”
想到這,再看看站在院門口東張西望的安森(原主的父親),安檸無奈的笑笑。
該來的,總是要來。
躲是躲不掉的。
自從安二叔來投奔她,她安排其一家人住在山上,甚至還給二嬸和美麗姐找活做。
安家人遲早是要來討的!
看,來的多快!
安森站在趙淑芬家院門口,東張西望的。
看了半天,終於發現藥房裡坐著不少人。
從窗戶望去,至少有七八個。
看來,村裡人得到的情報不假,安檸真的找人乾活。
哼,找了那麼多人,竟然沒找安家人,安森冷哼了聲,背著手往藥房走去。
藥房裡,所有人都在專心繡各式各樣的護身符。
有人還湊到一起討論。
畢竟大家也希望儘快能繡出合格的,總不能老被返工。
她們的工錢,除了固定的底薪,還有提成。
繡出合格的護身符,一個多給五毛錢。
那可是五毛錢啊,繡出十個就是五塊,那麼一百個呢?
安檸可說了,繡的越多越好。
所以,幾人動力十足。
壓根沒注意到站在門口的男人。
安森見屋子裡的女人根本沒看見自己,有些氣憤,於是清了清嗓子。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彆看安森長的不咋樣,但個頭挺高。
稍高的顴骨,冷起臉來,還是很有氣勢的。
眾人聽到說話聲,紛紛抬頭向門口望去。
結果就見安森站在那,眸光疑惑的望著她們。
這該怎麼回答?
說是給安檸工作?那要是被人知道了,活計被人搶走了怎麼辦!
不說的話,依照安老三那不安分的性格,定是會把這件事鬨的全村都知道。
一時間,屋裡的幾個中年女人,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怎麼,在這裡做不好的事?”
“安老三,你彆胡說,我們可都是好人家的,不做違法害人的事,不過就是湊到一起繡繡物件,跟你有啥關係。”
這時,一個年紀稍長的中年女人,大聲懟了安老三一句。
此人,安老三十分熟悉。
是村裡唯一有牛車的趙鐵的媳婦,馬大丫。
“喲,馬大丫,平日裡嘴皮子挺笨,今天怎麼格外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