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原本愚鈍的二姑娘,,如今卻像是脫胎換骨一般。
不僅學會了飛刀絕技,還掌握了什麼段氏針法!
不僅救了江澈,還將許慶堂送進了大理寺的牢房!
眼看著大房這邊即將東山再起,多年的心血和籌謀難道就要這樣付諸東流了嗎?
她心中的憤怒和不甘如潮水般翻湧,卻又無處發泄。
江蓮蓮按住了她的手,這麼沉不住氣怎麼行?
安靜下來,等待時機吧!
早晚有一天,這江家,都會在她一人的掌控之下,祖母那位置,她早就覬覦很久了!
“好了!澈兒也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江老夫人側目看向李緲卿和江蓮蓮。
“好的母親,那妾身就先回去了,”李緲卿看著江落落,表麵上異常溫和,“若是落兒這裡缺什麼吃的用的就和二嬸嬸說,二嬸嬸給你置辦。”
江落落心裡冷笑一聲,垂下眸子,乖巧行禮。
“謝謝二嬸嬸,二嬸嬸蓮蓮姐慢走。”
“祖母,蓮蓮也回去了,落兒,好好照顧長兄。”
江蓮蓮款步向前,大方得體的行禮後,挽著李緲卿向外走去。
二人走到門口,正巧碰到廚房管事的婆子帶著人扛了兩袋麵給江落落送過來,她們詫異的看著管事婆子。
“你?你來這乾什麼?”
管事婆子瞟了一眼李緲卿,又看了一眼屋子裡的江落落,眼裡流露著恐懼。
她沒理李緲卿,對著屋子裡的江落落高聲請示:“二姑娘,您今日一早吩咐小的送麵,小的把麵送過來了,您看放在哪合適呢?”
二房夫人雖是親戚,但是!二姑娘的能耐是她們根本想象不到的!
忠心和命之間還是命比較重要吧!
“多謝了!放在廚房裡就好。”
江落落軟糯甜美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聽不出任何情緒。
那婆子放下那袋子麵,理都沒理李緲卿就慌忙逃走了,速度快的讓江落落以為她練過輕功呢!
李緲卿和江蓮蓮震驚的走了出去,這廚下從廚子到粗使婆子,都是二房的人,都吩咐過他們,不許把廚下的東西送到西側院,這婆子是被鬼驅使著送麵來的嗎?
江老夫人看著二人的背影出了院門,把丫鬟們都轟到屋外,拉著江落落悄聲問道:“落兒,祖母不主事這些年,你二嬸嬸是不是經常欺負你們?”
若真的是這樣,要想個辦法壓製二房了,那李氏不是什麼好胚子,隻可惜了蓮蓮和勉兒這兩個孩子。
江落落笑眯眯的挽著江老夫人的胳膊輕聲說:“祖母放心,既然落兒的癡呆症已經好了,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傷害兄長的。”
祖母還是疼兄妹二人的,過去的事,還是讓本姑娘來處理吧,老人家年歲大了,該享福了。
江老夫人看著眼裡閃著機靈的江落落,暫且放下心了,她推開門,才發現院子裡新蓋了小廚房。
老太太不明就裡:“落兒,這裡是?”
江落落笑了:“祖母,兄長的身體需要調養,讓廚下單獨做一份膳食太麻煩了,落兒從師父那裡學了不少烹製膳食的法子,今後就不必麻煩廚下給我們送飯了。”
主要是因為江府的廚子做飯實在是太難吃了!而且,還有人會在飯菜中動手腳!
江老夫人一愣:“落兒,你當真拜了那段神醫做師父?”
她江家何其有幸,居然出了個段傾城的徒弟?!
“落兒不知那人是否是段神醫,隻記得他讓落兒叫他師父。”
江落落腦海中閃過一襲青衣,還有模糊不清但卻如同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江夫人看著江落落良久,緩緩點頭,嘴角輕揚。
“我們落兒是有福氣的孩子!”
江落落卻覺得江老夫人這笑容另外包含了一些什麼,看起來讓人覺得心酸。
江老夫人許是察覺了江落落的感受,疼愛的拉起江落落的手打岔說道:“西側院怎的如此冷清,這裡的下人呢?”
江落落垂下眸子輕聲道:“二嬸嬸說,怕下人多了兄長休息不好,就隻留下陳伯一人服侍兄長,其餘的人都遣散了。”
江老夫人眯了眯眼睛,回頭和冬梅對視了一眼,臉上陰沉了幾分。
果然二房那李氏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出門禮佛這些年,兩個孩子該吃了多少苦頭啊!
想著,江老夫人便覺得心疼,便想著對這兩個孩子更好一些。
“冬梅,多撥幾個下人過來伺候姑娘和公子,光是陳伯一個老頭子哪裡照顧得好?”
她頓了頓接著說:“今後你多留意西側院一些,看顧著點澈兒和落兒。”
“是,老夫人。”冬梅麵無表情的應著。
江老夫人拉著江落落的手出了房門,看著院子裡的隨她一同過來的丫鬟,隨手指了一個。
“槿兒,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二姑娘的貼身丫鬟了,好好服侍姑娘吧。”
那叫槿兒的丫鬟麵露喜色,趕緊躬身行禮:“奴婢謹遵老夫人囑托,定會好好服侍二姑娘的!”
江家老夫人叮囑了江落落好生照看江澈,便回去了。
江落落送江老夫人出去回來後,槿兒噗通一聲跪倒在她麵前,仰著臉淚流滿麵的看著江落落。
“奴婢終於又回到姑娘身邊了,這些年來,奴婢日夜想著回到姑娘身旁!”
“噯!你彆跪呀!”
江落落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拉瑾兒。
“姑娘可還記得,每次二房夫人罰姑娘和公子不許用晚飯,都會有人從那邊的狗洞裡偷偷把吃的送進姑娘院子?”
槿兒滿懷希望的看著江落落。
江落落想起來了,槿兒是母親收留的小孤女,母親看她機靈,便叫她陪在江落落身邊。
母親過世的時候,槿兒也才七八歲的年紀,李緲卿讓她去伺候江蓮蓮。
江蓮蓮從小蛇蠍心腸,看槿兒之前是江落落身邊的人,當著彆人的麵還好,背地裡對她比其他丫鬟苛刻的多!
動不動便罰她不許吃飯,嚴重了,便讓她褪去外衣,命令其他丫鬟婆子用柳枝抽的她渾身是傷!
江家兄長有心救她,卻被江蓮蓮嘲諷想要納槿兒為通房丫頭。
江家兄長一介儒雅書生,哪是舌尖生花的江蓮蓮的對手,而且事關女孩子的名節,他心裡著急,卻也沒有辦法。
槿兒自知無望,撞牆自儘。
江老夫人以為她是有心殉主,心念這丫頭的忠心,便把她要了過來,帶在身邊,槿兒這才有了活路。
原來是個念舊的小丫鬟,江落落俯身拍了拍瑾兒腿上的泥土。
嚇的槿兒一個勁的往後退。
“姑娘!使不得呀!奴婢是丫鬟,哪能讓姑娘為奴婢拍土!”
江落落扶著槿兒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說:“若不是槿兒相助,我和兄長也不知道要挨多少頓餓,如今你又回到我身邊,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你,是槿兒,不是什麼奴婢!聽懂了嗎?”
當初,雙親過世,李緲卿趁著江老夫人哀傷過度,閉門休養,經常罰江落落和江家兄長不許用晚飯。
江落落那時候小,纏著兄長說餓,江澈也才十一二歲的年紀,他跑到廚房,咬牙跪在地上求那些婆子,可根本沒人理他,還故意將滾燙的熱水濺到他身上。
而這時的江落落卻發現有人從牆角的狗洞裡遞籃子進來,裡麵有好多包子!
她沒多想,隻是開心的抱著籃子等在院子裡,等兄長回來一起吃,原來那送吃食的人是槿兒!
槿兒怔怔的看著江落落。
“姑娘說的話瑾兒聽不明白……不過瑾兒能跟著姑娘就好!姑娘病好了,槿兒太高興了!夫人在天有靈,也會高興的!”
她抹著眼淚,臉上卻帶著笑,記憶中二姑娘從五六歲開始,就變的不像以前了,說話做事倒是越來越像三四歲的孩童一般。
而如今,她眼見著二姑娘救了公子,還抓住了差點害死公子的凶手!
二姑娘轉變太大了,大的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江落落刮了刮槿兒的鼻子:“彆哭了,接下來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她看向院子上空的藍天,深吸一口氣,有本姑娘在!定會越來越好的!
一陣鳥叫聲吸引了江落落的注意,她扭頭看向一旁的柿子樹,一隻小麻雀站樹枝上鳴叫著。
江落落走到樹下盯著小麻雀仔細看,這果然是方才給她通風報信的小麻雀!
腦袋頂上那撮呲毛還在!
她一伸手,麻雀飛到了她的胳膊上,邀功似的在她眼前跳來跳去。
“喲,哪來的小鳥?”槿兒逗弄著小麻雀,“還不怕人!”
“槿兒,拿些小米喂喂它。”
江落落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既然幫了本姑娘的忙,賞賜是少不了的!
“你方才是在給我報信嗎?”江落落用手指戳了戳小麻雀的腦袋,小麻雀歪著腦袋看了江落落一會,鄭重的點點頭。
江落落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厥過去,這小家夥兒居然聽得懂人話?!
“姑娘您怎麼了?”
槿兒取來小米,不以為然的問。
江落落猛的扭頭看向槿兒:“槿兒!這隻鳥聽得懂我說話!”
這江家二姑娘的體質太嚇人了!本姑娘被嚇了一大跳啊!
“槿兒知道呀!姑娘小時候就經常對著小動物說話,旁人都說姑娘說的是瘋話,可槿兒知道,姑娘明白著呢!”槿兒拍著胸脯。
二姑娘過去就經常說,她說的話,小動物們都聽得懂!旁人都說二姑娘說的是瘋話,都不信,但是她信!
是嗎?江落落回頭看著眼前狂啄小米的鳥兒,驚訝於這副小身子的異於常人之處。
若是原主不死不瘋傻,定是世間奇人了!
就這樣,江落落算是在江府替她和江澈開辟了一塊安身之地。
她卻不知道她那救命恩人淩王殿下,身上的傷卻日益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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