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落心疼的挽過江老夫人的胳膊安撫著。
江老夫人回過神來,欣慰的拍了拍江落落的手背。
“落兒何時學會了這岐黃之術?祖母怎的不知道呢?”
她抬手輕撫著眼前有些營養不良的小臉,這到底還是不是她那癡癡的小孫女啊?
江落落心裡直打鼓,江老夫人打量她的眼神好像要將她的靈魂看穿。
“祖母,落兒的事一會再和祖母細說,要緊的是兄長的病情,許慶堂那幾根銀針,差點要了兄長的命!”
定是李緲卿指使許慶堂這麼乾的,可惜沒有確鑿的證據。
“許慶堂該死!”江老夫人想起被江落落踢出來的許慶堂,恨的咬牙切齒。
“等秦大人來了,老身和他說!若是有人指使他這樣做,定要用重刑,將那幕後之人審出來!”
江老夫人盯著被五花大綁的許慶堂,舉起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
聽到要審出幕後之人,江勉眼睛紅了,怒氣衝衝的揪起許慶堂的衣領。
“為什麼要害我兄長?!你身為江家的大夫,謀害主子,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我打死你!”
他心裡急,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隻能將怒火撒到許慶堂身上!
若真的是母親做的,他有何顏麵繼續留在家裡?有何顏麵麵對兄長和落兒?
江勉舉起拳頭就要向許慶堂臉上砸去,被江落落一把拉住。
“二哥彆動手,把他交給大理寺審吧,秦大人有的是辦法。”
江勉狠狠的將許慶堂摔在地上,回頭看向李緲卿。
兒子的目光如釘般射向二房李氏,李氏心虛的移開目光,不敢與江勉對視。
江蓮蓮見此,抿了抿嘴唇,將頭扭向一旁。
她這個兄長,從小就知道追在大房那兄妹倆周圍,母親還事事為他謀劃著。
嗬!江蓮蓮心裡冷笑一聲,視線掃過捆成粽子的許慶堂。
隻見許慶堂躺在地上,眼睛偷偷瞄著江蓮蓮,眼神裡含著乞求。
江蓮蓮瞪了他一眼,許慶堂一哆嗦,趕緊轉移了視線。
不多時,家丁帶著大理寺卿秦翼趕了過來。
秦翼聽說一品誥命夫人家差點出了命案,公子生命垂危,立刻放下手中的案子,起身隨著家丁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他進了門,看見一屋子的人先是一愣,然後很自然的走過來向江老夫人行禮。
“仲玄見過老夫人,思南兄怎麼樣了?仲玄可以看看他嗎?”
江落落見一身著官服的俊俏公子走了進來,垂眸想了想,這就是大理寺卿秦翼秦仲玄!
隻見秦翼頭頂烏紗,烏紗帽下,卻是一張年輕的麵孔。
他身材中等,看著卻很結實,江落落從他進來邁著的步伐裡看出,這年輕的大理寺卿是有內力傍身的。
他雙目似星雙眉似劍,可能是因為前些時日外出查案的原因,臉上的皮膚被曬出了一層小麥色。
記憶中,秦翼是秦家老將軍的小孫子,和江府二公子江勉從小一起長大,江老夫人就如同他的半個祖母一樣。
江家兄長身體不好,不經常出門,少年時每每過江府來玩耍,他都會跟著江勉去西側院看望江家兄長,聽聽兄長給他們講曆代大將戰場上廝殺的故事。
況且三四年前,江家兄長以一己之力破了京城大案,秦翼對江家兄長更是信服,隻是為官之後,忙於公務,漸漸的就不常見麵了。
他對江落落沒有厭棄,倒是和江勉一樣,對這個瘋傻的妹妹寵愛有加。
每次過來,都會給她帶一些小女孩喜歡的小吃食、小玩意兒,聽著她有些口齒不清的叫著他仲玄哥哥。
“仲玄,你來看,就是這個江府養著的白眼狼,差點害死澈兒!”江老夫人顫抖著手指指向許慶堂。
許慶堂一哆嗦,大喊:“冤枉啊,秦大人,許某一介郎中,哪敢謀害尚書府公子啊!許某隻是在替公子治病!許某過來的時候,公子已經命在旦夕了!若不是許某施針,公子就沒命了!”
秦翼彎下身子,盯著許慶堂,麵無表情:“冤枉不冤枉的本官自有定奪。”
大理寺本就是斷案的地方,年輕的大理寺卿釋放著自身自帶的威壓,嚇的許慶堂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秦翼直起身,回頭看到江老夫人身旁的江落落,微微一愣。
方才並沒有注意,江老夫人身邊乖巧可人雙眸剪水的女孩子居然是二姑娘!
平日裡他來江府也曾見過二姑娘,雖然木木呆呆,但單純可愛。
她會拉著他的手叫他仲玄哥哥,纏著他要糖吃。
可是卻從未見過她像今日這樣安安靜靜的站在老夫人身旁,兄長突然出事,二姑娘怕是嚇壞了吧!
秦翼回過神來,向著門外叫道:“劉禦醫,進來吧。”
得知江家兄長病重,他離開大理寺之前便叫上了剛好去辦事的劉禦醫。
劉禦醫醫術高明,為人謙和,在太醫院有著很高的盛譽。
“老夫人,劉禦醫您還記得吧?在太醫院裡無論醫術或是人品都是數一數二的,讓他為思南兄診治診治吧。”
“噯!秦大人謬讚了!”劉禦醫擺著手。
江老夫人上前行禮:“劉禦醫,有勞了。”
劉禦醫來了!江老夫人心裡踏實下來。
劉禦醫是禦醫院的老大夫,醫術精湛!有他在,澈兒定能轉危為安了!
畢竟自家小孫女才十四歲,就算是癡病好了,短短的時間,醫術也隻怕是學了個皮毛吧……
劉禦醫:“老夫人客氣了。”
今天到大理寺辦事,正巧遇見江府公子病重,就隨著秦大人趕過來了。
江府老太爺生前和自己是摯交,怎能看著他的孫輩忍受病痛而無動於衷用呢?
隻是江府有自家的大夫,他平日裡不好插手,今日正好借著秦大人,好好為大公子診治診治。
“請讓老朽看看公子吧。”
江老夫人舒開緊皺的眉毛:“好好!您隨我來!”
推開裡間的門,一陣血腥氣撲麵而來,眾人走了進來,秦翼和江勉見到裡間內的場景,兩兩對視,瞠目結舌。
江勉終於明白為何方才江落落要將許慶堂踹出來了,看到床邊那灘血和麵色慘白的江澈,就能得知剛剛在裡間是有多麼凶險!
想起方才母親和蓮蓮二人一瞬間的慌張,他心裡七上八下,一邊擔心著江澈的安危,一邊暗自裡期翼這件事與母親無關!
他望向李緲卿,忍住衝過去詢問的衝動,按下不安的心情,回頭走進內室,現在隻希望兄長可以平安無事!
劉禦醫還未診脈,看著江澈身上那幾根銀針,變了神色。
江老夫人見劉禦醫神色大變,心裡咯噔一下,怕不是落兒的針紮錯地方了?!
她連忙招呼江落落:“落兒!這針是不是紮的不對啊!快撤下來,讓劉禦醫給你兄長看看!”
劉禦醫也顧不得體麵了,高聲叫著阻攔:“不不不!千萬彆撤!這是段氏九絕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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