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時間,猛獸的吼聲也停止了。
一隻全身繡滿黑色紋路的黃色老虎,以及一隻鬃毛被紮成一縷縷小辮子的黑嘴巨獅,看著麵前的人齜牙咧嘴地表達著它們的委屈。
不就是去巡視了一番自己的領地嗎?一回來發現家都被偷了,姐姐又沒了?整天出去玩不帶它們!
“好啦好啦!不生氣了哦,乖!姐姐這不是回來了嘛!”
來人溫柔地撫摸了兩隻猛獸的腦袋幾下,拒絕了它們舔舐的舉動,一邊往屋子裡走,一邊脫下身上湖藍色的套裝。
去掉增高鞋墊,加寬的肩墊,纏胸的綁布,喉部的微微凸起,十五六歲的裡童,變身成為了十三歲的雲裡。
此時離第一次來勢洶洶的旱災,已經過去了三年。
大災總是伴隨著暴君,這話雲裡也不是隨便說說的,楚國上一任國君就很有暴君昏君的風範。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反正在他駕崩後,傳出來的謠言就是這家夥想要坑殺所有災民。結果被當年的太後,也就是現在的太皇太後大義滅親,親自毒殺了自己的兒子,皇位理所當然由當時的太子繼承,國號康定。
到底是怎樣的,誰又知道呢?
這三年來,雲裡也不像她嘴裡嚷嚷的那樣,躺平享受人生,而是在忙碌著各種事情。
當年機緣巧合再次遇見了虞光霽,再三追問之下,雲裡半真半假的說了一些事情。虞光霽二話不說,便給了雲裡一個侄兒的身份,化名叫做虞裡,並做好了戶籍等信息,又將她帶在身邊收做了關門弟子。
雲裡對於虞光霽,感激是真的,頭疼也是真的。
小老頭總說她有什麼什麼之姿,一手臭字配不上她,所以逼著她練字。
三年來,雲裡的書法從能看的出什麼字但筆畫粗細不一,到現在的正宗楷體,不可謂不努力。
禮樂射禦書數這六藝,五藝她都學得很好,唯獨一個樂。
彆人學樂是學的六樂,她雲裡學的樂,是把自己變成樂子人。按照虞光霽的話來講,雲裡的歌和舞就是“柴夫磨刀,公雞啄米”。好在她也不算是一無是處,總算古箏彈得還不錯,能入虞光霽的耳。
最近又開始追著讓她做文章。
這小老頭的行為就是很讓人費解。
她女子之身又不能科舉,讓她做什麼文章?
小老頭卻背著手,搖頭晃腦地說什麼,“科舉在於行,文章在於心。”
她都後悔當年沒堅定地拒絕虞光霽的戶籍版糖衣炮彈了。若是沒有上文山書院,雖然金狻和銀尊確實如虞光霽所說不太好找地方養,但她也不必學這麼多的東西啊!
現在她每隔幾天要下山處理自己的事情還不算,回來還要被自家師父抓去上學。
夭壽哦,她都大學畢業好幾年的崽了。
“你是不是在心裡偷偷罵我呢?”
雲裡正閉目養神呢,就聽見了自家師父的聲音。
抬頭一看,果然是自家的便宜師父。他身著一襲如深海般深邃的深藍色長袍,袍袖隨風飄動,宛如波濤洶湧的大海,給人一種無儘的神秘感,更彰顯了他超凡脫俗的氣質。
雲裡先是瞅了瞅樂嗬嗬看著虞光霽的金狻和銀尊,接著給了倆通敵賣國的家夥一人一個腦瓜崩——看到有人來也不知道吼幾下提醒她一聲!
接著連忙跑到自家師父身前見禮問安,“師父您老人家怎麼過來了?受傷的小師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