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
秦冉當沒聽見,轉身用被子蓋住頭閉上眼睛繼續睡。
門外的莫輕辭見沒人開門,往旁邊看了去。隻見秦冉的馬匹還在馬棚裡,說明他在家。
隨即翻身一躍,跳了進去,之後他走到門邊打開大門,轉身往屋子裡走去。
他先敲了敲秦冉的房門,沒人回應,隨即說道,“我進去了。”
他一進去便看見秦冉躺在床上,頭上蓋著被子。他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扯下被子。
便看見秦冉睜著眼睛看著他,這才鬆了口氣,他還以為他是想不開呢!
秦冉坐起身,問他,“有事?”
莫輕辭歎了口氣道,“靜安寺的佛子已經到達草河村,稍後便要為逝者誦經。你可前去為你阿奶燒香,祈福超度。”
秦冉想著,是了,她一個現代人,不懂古代這些習俗。若可以為阿奶祈福,超度,便希望她下輩子投個好胎,不要再那麼苦。
秦冉點點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對著他說道,“你先去吧!我換身衣服就來。”
莫輕辭並沒有離開,而是走到院子桌前坐下等她。
秦冉看了看身上的衣物,打開衣櫃,看起那件紅色長衣,這是她及笄時阿奶買給她的,頓時想起阿奶說的話,“阿冉穿紅色衣裳定然好看。”
她穿上紅色長衣後,將長發高高綰起,鬢角額邊垂下幾縷碎發,將少年白皙潔淨的麵容襯得平靜而柔和。
穿戴整齊,她打開門往門外走去。
莫輕辭聞聲看去,瞬間被眼前的人驚豔到,“一身紅色長衣,高高綰起的長發,精致的五官,有種張揚又清冷的氣質,讓人眼前一亮,又帶疏遠之感。”
秦冉走至他身旁,莫輕辭回眸。隨後兩人一同向外走去,遠遠便聽見,方丈們的誦經聲。
走到法會前,看見秦大叔正上前跪拜燒香。下來時他看見了秦冉,頓時激動上前對著他說道,“秦冉!真的是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隻是你阿奶,哎……”
“還有小月她們……我可憐的孩子啊!”秦大叔悲痛欲絕,一個大男人竟濕了眼眶。
“對不起,那晚我去了隔壁村子,若我沒去,他們不會被抓,阿奶也不會死。”
她垂眸,似是在忍耐。
“怎能怪你,若你那日在村子,隻怕你也被他們一同抓去了。”秦大叔上前安撫道。
秦冉還想說些什麼,秦大叔讓他去給他阿奶燒燒香,祈祈福。
“去吧孩子,給你阿奶燒燒香吧!你阿奶這輩子太苦了,年輕時喪夫,中年喪子,老臨走還要承受丟孫之痛,苦啊!”
秦大叔說完歎了口氣搖著頭離開了法會…
秦冉臉色蒼慘白,眉頭緊皺,握緊拳頭向法會走去,隻是每走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是啊!阿奶這輩子太苦了……
佛子與其它方丈正閉目誦經,為逝者祈福,超度。僧人們嘴裡念著梵文聲,佛珠被食指撚動的聲音,佛子聲音清透,不管如何都能聽清。
秦冉耳聽經聲踏步向前,取香點著,跪坐在蒲團上,雙手舉著香,對著香爐所在位置跪拜。
一名方丈坐在香爐旁問不知施主因何而拜。
“為逝去親人所拜。”
隨後秦冉跪地三拜,“一拜親人早登極樂,二拜親人投個好胎,三拜所有苦難皆入我身。”
方丈大驚,急忙說道“施主,不可啊!”
聽見動靜,佛子睜開眼輕聲道,“何~事。”
方丈向前,對著佛子說道,“佛子,這位施主方才跪地三拜,前兩拜佛祖自可應與,隻是這第三拜。我佛慈悲,定不會與。”
佛子起身,一雙漆黑的眸子,寡淡冷清,凝視秦冉時,帶有悲憫眾生之感,又宛如神明降臨般超脫世俗。
佛子的聲音很淡,很輕,對著秦冉問道,“不知施主三拜為何。”
秦冉並未起身,隻是抬眸跪在蒲團上對著佛子說道,“三拜,所有苦難皆入我身。”
佛子凝視著秦冉,轉動掌上的佛珠,“逝者已逝,緣何來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