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隻有吉貴人才清楚?畢竟,配方是她給的。
“姑娘,你的脈象穩健有力,並無任何病症之兆,連禦醫都未曾發現異常。”夏侯誠回答道。
朱晗菲故作困惑。
“大人所言……臣女的身體並無大礙?”她輕聲細語,帶著幾分不確定,“但為何臣女會……”
朱晗菲整理了一番思緒,接著追問“敢問大人,先前給臣女所服是何藥物?或許從那藥中,可以逆向推斷出病症的緣由。”
朱晗菲對自己的身體再清楚不過了——她的病無藥可治。
從小到大,隻有一種味道能給予她片刻的安寧與慰藉。
而能調製出那個味道的人,已經死在了宮中。
在這個世間,不可能有人能夠複製出那獨一無二的配方。
夏侯誠搖頭“沒有用藥,用的是這個。”
他掏出那個散發著草木香氣的三角香包。
朱晗菲的瞳孔驟然收縮,黏在那個香包之上。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
她的痛症自幼便如影隨形。
朱家將她買下後,也曾請來無數名醫診治,卻始終無法找到病根所在。
大夫們均說她脈象康健,不像是有陳疾在身。
姐姐心疼她,又聽說藥草能止痛,便親自為她製作了一個香包,希望能讓她好受一些。
眼前這個香包的味道,怎麼會和姐姐做的那個,一模一樣?!!
朱晗菲的麵部肌肉在極力維持著平靜。
夏侯誠緊張地向前,“……姑娘?姑娘,你是不是又痛了?”
他把香包放到朱晗菲的手裡。
朱晗菲接過香包,輕輕地嗅了嗅,臉色好像好了一點。
她虛弱地笑道“多謝大人……這香包味道真奇特,我一聞就不痛了。不知大人可否將香包配方告訴我?”
夏侯誠一口應下“沒問題,我現在就寫一張給你。”
他轉身走向桌案,拿起桌上的筆墨,唰唰寫了起來。
莎草、白茅、半枝蓮……
朱晗菲瞥到夏侯誠的字跡,心跳隨字跡的起伏而加速。
這就是姐姐的配方!
沒有醫者會把這些雜草放在一塊,當作藥方使用,隻可能是姐姐給的!
這才入宮第一天,她就有了姐姐的線索!
夏侯誠一邊書寫,一邊說“這些草木在宮外並不難找,可惜藥性太差,太醫院裡沒有存貨。目前,我也就做了這麼一個香包。”
朱晗菲緊緊握著那香包,冷意在她眼眸中如同凝結的霜雪。
姐姐,你為何會把香包的配方告訴他人?
還是告知了一個男人。
朱晗菲想了很多,越腦補,她就越想把眼前的學徒宰了。
她輕啟朱唇,口中柔聲地說
“這些草藥名字……好生陌生,臣女多年學醫,仍有許多藥材不認識呢。”
“大人的醫術深不可測,能獨自研製這樣的妙方,真是令人欽佩。”
夏侯誠連忙擺手,不敢沾功勞。
“姑娘誤會了,這方子並非我獨創。”
寫完二十來種名字,夏侯誠放下墨筆,吹乾紙上的字跡。
他將配方遞給朱晗菲,補充道“配方是吉貴人給我的。她說,若是遇到有脈象與身體狀況極不一致的秀女,可嘗試一用。”
所有的猜忌被打碎,朱晗菲的表情有一瞬間凝滯。
“……吉貴人?”
她當然知曉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