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風的話隻說了一半,他沒說‘果然是你下的毒’或者‘果然是你跟刑部的人同流合汙’,接下來就看趙海棟怎麼回答了。
而趙海棟起身拚命的揮手,解釋道“嵐總旗,不關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時,嵐風也暈倒了,徹底不省人事了;趙海棟看了看嵐風、單青、管長繼、還有沈七,他們一動不動的躺著,有些驚慌失措,一切發生得太快,讓他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此刻,整個大堂內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趙海棟緩緩的來到嵐風的身旁,蹲下來檢查嵐風的氣息,發現嵐風還活著,於是又掐了掐嵐風的人中,結果卻沒有任何的反應;然後他又用同樣的方法,去檢查了趴在桌上的管長繼和單青,還有沈七,但結果都是一樣,看來嵐風他們昏迷得很深很深啊!
而趙海棟不知道的事,嵐風他們其實是故意暈倒的;原來這場集體暈倒是嵐風他們提前策劃好的,在他們把菜譜埋藏在桌子底下的時候單青問道“總旗,如果呂崇亮這條線索不能試探出趙海棟是否為內奸,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那我們就繼續試探。”嵐風看著桌上的茶杯,突然靈機一動,說道“我們把茶水放在那邊的桌上,到時等趙海棟過去喝完茶的時候,我們再去喝,然後就一起暈倒,看趙海棟會有什麼反應;一本能查出‘呂崇亮’這條線索的菜譜,他拿還是不拿,我們拭目以待!”
回到此時此刻!
趙海棟無法叫醒嵐風他們,也不知道嵐風他們有沒有性命之憂!慌亂的趙海棟努力鎮定下來,回頭看著桌上的那五份菜譜,沉吟了片刻,然後來到桌前把那五份菜譜收入懷中,立馬轉身快步離開了衛所。
等趙海棟走了好一會兒之後,嵐風他們從假昏迷中醒了過來,單青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拍身上的灰塵,一邊說道“總旗,趙海棟果然就是勾結刑部那些貪官汙吏的內奸。”
“是啊!”沈七在桌上掃視了一眼,附和道“桌上那五份菜譜都不見了,看來他就是為此而來的。”
嵐風向管長繼問道“繼叔,你怎麼看?”
“呃!”管長繼答道“卑職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為何沒有殺我們滅口就帶著那本菜譜,這不是無異於告訴我們他就是內奸嗎?”
“嗯。”嵐風隻是點了點頭,就沒再說什麼了。
單青卻質疑道“那他為何要拿走那本菜譜呢?這分明是有鬼;總旗,我們應該立即去追,以免被他給跑了。”
嵐風雲淡風輕的說道“不急,先等等再說!”
“總旗。”單青心急如焚的說道“再等,趙海棟就跑了。”
嵐風依舊淡淡的說道“沒事,他跑不了,沒準還會自己回來。”
沈七也突然想通了趙海棟的行為邏輯,緩緩說道“是啊!此刻城門已鎖,沒有皇上的旨意,誰都出不了城,而且應該不出半個時辰趙海棟就會自己回來。”
“不可能!”單青仍然沒法理解嵐風他們的從容鎮定是從哪裡來的,隻有他一人在哪乾著急。
然而就在這時,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是背著藥箱,一身大夫著裝的人,另一個則是錦衣衛總旗趙海棟。
單青看到趙海棟自己回來了,滿臉的疑惑;而臉上更加疑惑的是趙海棟,他看到嵐風他們一個個都安然無恙的在桌前坐著,完全沒有之前那種昏死過去的樣子,難道他們暈倒都是假裝的?原來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自己,所以要以這種方式來試探自己。
趙海棟突然感覺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憋屈,他向身旁的大夫說道“大夫,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搞什麼啊!深更半夜來打攪我的美夢,還讓我白跑一趟,下次彆來找我了。”那大夫一邊罵罵咧咧的抱怨,一邊轉身向外走去。
趙海棟沒有理會那大夫的抱怨,而是直接向大堂走去,然後從懷裡把那五份菜譜拿了出來,放在桌上,神情憤怒又失落的說道“原來你們還是信不過我!”
嵐風緩緩的說道“不是信不過你,隻是之前因為我們的疏忽大意,才讓卓高林這條到手的線索,眼睜睜的看著被人截胡,所以這一次我們必須慎之又慎,以免重蹈覆轍!”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攪你們了。”趙海棟指著桌上的那五份菜譜,說道“還有剛才你們全都昏迷不醒,我擔心這本菜譜放在桌上會被人拿走,所以才把它帶在身上,如今完璧歸趙,那我就告辭了!”
“趙總旗,且慢!”嵐風揮手阻攔道“剛才你已經用行動洗清了你的嫌疑,所以我請你留下來繼續跟我們一起查案。”
“不必了,不能以誠相待,又何必勉強呢?”趙海棟斬釘截鐵的回絕了嵐風,然後徑直的向外大步走去。
嵐風淡淡的問道“那你就不想擺脫二十年如一日的困境了嗎?”
趙海棟遲疑了一下“這是趙某自己的事,就不勞嵐總旗你操心了。”
看到趙海棟躊躇了一下,嵐風又繼續說道“我可以幫你擺脫段百戶的壓榨,讓你得到你作為錦衣衛應得的獎賞和榮譽!”
趙海棟停下行走的腳步,轉過身來向嵐風問道“你自己都是他麾下的馬前卒,憑什麼讓我相信你的話?”
“因為我有這個。”嵐風從懷裡掏出朱元璋禦賜的金牌來,高高舉起,皇權的威嚴讓趙海棟肅然起敬!
嵐風又繼續說道“而且段百戶之前幫刑部的人強行帶走卓高林,就算他沒有和那些貪官相互勾結,但此事也算是他的一個過失,所以隻要偵破此案,他就會因瀆職之罪降級或者革職,到時你就可以擺脫他的束縛了。”
聽了嵐風的話之後,趙海棟沉思了一會,然後抬頭向嵐風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聽到這個回答,嵐風滿意的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