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讓朕看看你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是,老臣一定讓皇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馮勝開始脫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一身的傷疤來,指著胸口一個圓形傷疤說道“當年龍灣之戰,陳友諒率十萬大軍壓境,臣等奉命攻其中堅,幾番浴血奮戰,最終大敗陳友諒;臣雖在大戰之中胸口中箭,但仍乘勝追擊,直至收複太平、安慶等失地。臣的忠心此箭傷可表一二否!”
朱元璋冷冷道“龍灣之戰事關我軍生死存亡,身為麾下之將,當然要以死相搏,何況此戰並非你一人之功!”
見朱元璋無動於衷,馮勝又指著胸前另一條長長的傷疤,說道“洪武五年,臣奉命領軍出塞,從西路攻打元軍,在甘肅彆篤山與元朝‘岐王’朵兒隻班的數萬大軍展開激戰,臣雖在此戰之中身中朵兒隻班的一刀,但我仍領軍成功擊潰了敵軍,抓獲文武官員二十餘人,隻有‘岐王’朵兒隻班孤身一人逃走;之後又在西路戰線中七戰七勝,大勝而歸。臣的忠心此刀傷可表一二否!”
那時馮勝是三路大軍中唯一一支全勝而歸的軍隊,如此戰功,身為元帥的他確實功不可沒,但朱元璋卻淡淡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此乃天經地義!”
“好!”失落的馮勝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當年決戰鄱陽湖之時,陳友諒的猛將張定邊,親率三條戰船從百萬大軍中單刀直入,直接衝向皇上的戰船,其勇猛之勢銳不可擋,我軍前鋒紛紛敗陣,數員大將先後戰死,倘若再不將張定邊擋住的話,皇上的性命將岌岌可危;是臣義無反顧,拚死衝上前來,擋住了張定邊繼續往前衝的腳步,為‘鄂國公’常遇春挽弓射箭,射傷張定邊爭取了寶貴時間;在這場大戰中,臣的後背被張定邊砍了三刀,僥幸大難不死,還能活著繼續為皇上南征北戰,不知這三道傷疤可表老臣的忠心否!”
馮勝轉過身來,好讓朱元璋他們看到自己背上的傷疤;朱元璋看到那三條長長的傷疤,仿佛當日的凶險曆曆在目,讓他至今都還有些後怕;但朱元璋想到自己丟失的龍魂玉璧,剛才因觸動而軟化的心又變得堅硬起來了,一字一句冰冷的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了,昔日的忠臣良將也可能改變了模樣,變得滿臉的貪婪和虛偽!”
“嗬嗬,貪婪、虛偽!”馮勝淒慘的笑道“難道老臣在皇上眼裡就隻有貪婪和虛偽嗎?”
朱元璋依舊麵無表情,冰冷的說道“難道不是嗎?”
馮勝長長的歎了口氣,搖頭道“臣的一片赤膽忠心,在皇上眼裡卻變成了貪婪和虛偽,還真讓人心寒呐!”
一旁的朱允炆看到馮勝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於是起身求情道“皇爺爺,依我看此事恐怕另有隱情,還是交給錦衣衛去詳查吧!以免宋國公蒙受不白之冤。”
“多謝長孫殿下的好意,老臣心領了。”馮勝向朱允炆拜謝,然後繼續說道“讓皇上猜忌至此,臣已心如死灰,無顏苟活,還請皇上成全!”
聽到這句話,朱元璋開始猶豫了,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猜忌之心太重了,莫非真的是自己錯怪了他嗎?剛才那些話確實是非常傷人。
然而就在朱元璋猶豫之時,突然一個羽林軍闖進來,稟報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南城門外衝來了一群兵馬。”
“什麼?”朱元璋起身問道“來了多少人馬?”
那羽林軍答道“回皇上,來了一千多人,領頭的好像是宋國公的兩個兒子。幸好把守城門的人反應快,把他們都擋在了城門外,但他們一直在城外叫囂著!”
“叫囂。”朱元璋問道“他們叫囂什麼?”
那羽林軍唯唯諾諾道“臣不敢說!”
“朕恕你無罪!”
那羽林軍戰戰兢兢的說道“他們說昏庸的暴君,隻會屠戮功臣、、、、、、!”
“反了!反了!膽敢在天子腳下放肆,朕看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朱元璋頓時勃然大怒,喝道“來人呐!速去宣夏震川過來領旨!”
一旁的陳祁躬身拜道“是皇上。”然後立即下去吩咐太監們去找夏震川去了。
在地上跪著的馮勝突然開口道“皇上,小兒可能是一時心急,才做出、、、、、、。”
朱元璋指著馮勝的鼻子,罵道“你給朕閉嘴,朕的天下還輪不到你們姓馮的來放肆!”
朱允炆看了看馮勝,又看了看朱元璋,事到如今,就算自己有心幫忙,但也無能為力了,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不過一會兒,夏震川就隨陳祁一起來到了養心殿上,下跪參拜道“臣羽林軍指揮使夏震川,參見皇上!”
“嗯,起來吧!”
“謝皇上!”
朱元璋大聲道“南門外的事,陳祁都跟你說了吧!”
“回皇上,陳公公都一一告知微臣了。”夏震川躬身應道。
“很好!”朱元璋振臂一揮,威儀道“朕命你速帶三千羽林軍去南門外,將那群亂臣賊子就地處決,一個不留。”
“是,微臣領旨!”夏震川立即起身走出養心殿,去營房召集羽林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