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一拍腦袋,笑著說:“之前我爹還不是從六品的官員,我們還住在城郊的貫虹街呢,這個二進的宅子,是去年才租下來的。”
說到這裡,杜青臉上的笑慢慢的消失了,她繼續道,“我爹說,他這六品的官兒,其實是林家滿門的血肉換來的,可他寧願不要這所謂的振威校尉。”
林司念上前一步,抬手捂住了杜青的嘴,她說:“這樣的話,萬萬不能再說第二次。”
杜青壓低了聲音問:“為什麼不能說?你不覺得林老將軍跟兩位少將軍那一戰,死的蹊蹺嗎?”
林司念沒說話。
她怎麼會不知道父親跟兩位哥哥在雁門關死的蹊蹺。
可是陛下已經蓋棺定論,甚至親自褒獎了活下來的將士們,授予他們官職。
越是林老將軍的親信,授予的官職越高。
李謙更是被授予奉天軍副將的職位。
那可是正三品的威武大將軍。
如果皇帝真的在那次戰役中做了什麼,怎麼可能如此大張旗鼓的抬高林家軍的人?
萬一林家軍真要反,推出個人來黃袍加身也不是不行。
林司念沉思片刻後,說道:“更何況,陛下雖然行事從來不講求情麵,甚至不顧及親情,但他向來用人不疑,在邊關之事上,也向來看重出征的將領,他應該不會。”
這時,門口傳來杜夫人的聲音。
“可如果不是陛下呢?”
林司念跟杜青聞聲望過去。
杜青笑著跑上去,挽著杜夫人的胳膊問:“娘,你怎麼來了,不用陪客人了嗎?”
杜夫人說:“他們在喝酒,又有你爹陪著,我便來陪你們說說話。”
林司念問:“嬸嬸可是有話要跟我說?”
杜夫人點點頭。
她回頭看了外麵。
林司念說道:“外麵我的侍女跟乳娘會幫我們看好,嬸嬸有話不必顧忌。”
杜夫人關上門,走到桌前坐下,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從三年前開始,林老將軍與羌人的幾次交鋒,玲瓏縣主一直起著重要的作用。”
林司念與杜青幾乎是異口同聲:“玲瓏縣主,楚玲瓏?”
林司念問道:“嬸嬸說的人,可是如今嫁入靖安侯府的楚玲瓏?”
杜夫人點點頭:“正是她,那日我也夫君上街采買物品,剛好遇到了那位玲瓏縣主,我已經幾年沒上過戰場,但我夫君卻是認識那位玲瓏縣主的,據他所說,絕對是同一人,隻不過讓他不解的是,那玲瓏縣主看起來,好像不認識我夫君了,明明兩個人一起打過好幾次仗,她怎麼會不認識呢?
而且他說,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又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林司念也是第一次聽說楚玲瓏竟然還跟她父親一起並肩作戰過。
她疑惑道:“這件事,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甚至從來沒有聽爹爹跟哥哥們提起楚玲瓏這個名字,不對,二哥曾經是提過一次,他說,跟羌人作戰,有位縣主才能卓越,是他們的軍師,但是他從沒說過那位縣主的名號。
他們在外作戰,回到家自然不會一直講述戰場上的事情,所以我才沒有聽過玲瓏縣主或者楚玲瓏這個名字。
隻是,既然楚玲瓏與我爹爹跟兩位父兄曾經一起作戰,為何她來了京城後,卻一次都沒有在我的麵前提起爹爹跟兩個哥哥。”
一般來說,戰場上的情誼,那都是過命的,林司念又是林家唯一活下來的人,楚玲瓏如果真的跟林家人一起並肩作戰多年,不可能不在林司念的麵前提起林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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