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們倆生得還比她好看,就連功課都比她強,害的阿爹竟然還又單獨給她請了個教書的先生,還教她什麼四書五經,憑什麼她們兩個小賤人就不用學!
她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冷哼一聲往外走去。
老夫人生辰這日,天剛亮堂些,府門就大開了,有小廝婆子在門前候著,很快就有馬車轎子過來了,這個時辰過來賀壽的,都是些有求於張謙放的人,隻送壽禮並不留下入席。
門檻上人來人往,下人們馬不停蹄的招待著客人,等日頭快上了三竿,前來的多是前來坐席的達官貴人,張謙放才帶著張修遠到了大門口,對著前來賀壽的客人們笑臉相迎。
看著園子裡圍著張老夫人和馮氏笑容滿麵的的命婦們,元向歌這才明白為什麼老夫人不想大操大辦。
不止老夫人和馮氏身邊全是熱絡恭維的人,就連張寶珍這個還不到金釵之年的小姑娘,身邊都圍了許多笑語盈盈的官家姑娘。這些人有幾個是真心來賀壽的,分明就是衝著張伯伯這個禮部尚書來的。
張老夫人應付了一會兒,就略顯疲態了。
她頭發已經白了大半,發間隻戴了一朵暗紅色的牡丹絹花和幾隻金釵,身著青紫色如意長壽花紋的衫子,飴色的褶裙,打扮的很是簡單。
有個衣著華麗的婦人,看起來地位不俗,搖著團扇笑道“老夫人,今日你可是壽星,怎麼穿得這樣素淡,瞧馮姐姐又穿紅又戴粉的,比您穿得還喜慶呢。”
馮氏笑容僵了僵,怎麼這話說得好像是她這個做小輩的喧賓奪主了一樣。
“年紀大了,穿紅戴綠的豈不是讓人笑話,你瞧我頭上這牡丹花,還是今兒早身邊的丫頭非要給我帶上的呢。”張老夫人笑嗬嗬的指了指身邊的丫鬟雁秋,對那婦人閒話著。
馮氏臉色好了起來,笑道“婆母還年輕呢,哪裡就言老了。”她又對張老夫人旁邊的雁秋道“前幾日我給婆母的那對鏤空飛鳳鎏金發釵怎麼不給婆母戴上,多貴氣啊,今兒個戴再適合不過了。”
雁秋笑著道了聲是,便不再多言。
場麵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張寶珍不知什麼時候湊過來了,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的馮氏,笑嘻嘻的道“阿娘,園子後邊種的花都開了,好漂亮了,能不能讓我和薑姐姐還有元姐姐去摘幾朵,給祖母還有各位夫人姨母們帶上可好?”
自家女兒剛好遞來的台階,馮氏自然高興的應了,讓張寶珍去叫薑玉嫻和元向歌去摘花。
張老夫人本想說不用,可一想張寶珍又不是說隻給她一人摘,便也不好多言,睜眼看著她一蹦一跳的朝著坐在角落裡的薑、元姐妹二人去了。
“兩位姐姐。”張寶珍笑眯眯的雙手扣在身前,看著她倆疑惑的眼神,甜甜道“阿娘讓我們去給祖母還有各位夫人摘些花戴,咱們快走吧。”
元向歌狐疑的打量著她,這張寶珍不會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吧?
“走吧走吧。”張寶珍迫不及待的去拉她們倆的手,讓她們站起來。
見張老夫人和馮氏還有許多夫人都在往這邊看,她們兩個也不好再坐在這裡不動彈了,隻能站起來跟著張寶珍往後園子走去。
後園子離得很近,繞過一座高高的假山和一條匠人挖的蜿蜒小溪就到了。
烈日當空,除了一叢一叢盛放的牡丹花,連個人影也沒有。
元向歌警惕的看著張寶珍笑眯眯的小臉,“你到底要乾什麼?”
“摘花啊。”張寶珍歪了歪腦袋,笑聲如銀鈴般,蹦蹦跳跳的往花叢中跑去。
看著她是真的在認真的挑著盛開的牡丹花,元向歌與薑玉嫻麵麵相覷,不知道她在耍什麼花樣,難道是馮氏覺得不能當著這麼多人冷落了她們兩個,所以才讓張寶珍叫著她倆過來?
“走吧。”薑玉嫻拉了拉元向歌的袖角,想要過去采花。
可元向歌總覺得不太對勁,她太了解張寶珍了,這樣一笑肯定沒什麼好事,滿肚子的壞水。
她搖了搖頭,雙手抱胸若有所思道“咱們就在這看著她摘,等她摘完了,咱們就走。”
“不太好吧。”薑玉嫻有些為難,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園子裡除了張寶珍就隻有張寶珍的丫鬟素晴了,雖然張寶珍總是害她,可平時不過是扔掉她的作業,或者是潑她一身墨水,在這種空曠之地,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吧?況且今日還是老夫人的壽宴,從這後園子裡還能隱隱聽見熱鬨的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