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宣神色不變,“關你屁事。”
麵具客卻不怒反笑,“我知道為什麼。”
他伸手一指,卻指在寧宣劍上,“你雖然變成了這副模樣,進入了真氣境,並且力量強大,幾乎和完好無整的我與秦清相仿。但你的強大處不在真氣,而是一種肉體的力量,強盛得堪比玄關境的怪物。而既然是肉體的力量,那自然和你手中的劍無關。你之所以不用劍鋒殺我,是因為你怕以此劍傷我,縱能殺我,恐怕也反要被我挫傷劍鋒——可你又為何如此在意這把破劍呢?”
說完這話,他收起手,麵具後的雙眼緊緊盯著寧宣的表情。
他專注地觀察著那張有著血色眸子的一張臉的表情變化,如一個在野獸的爪牙下的獵物觀察這頭野獸何時睡著般細致。
寧宣不急不慢,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地說,“對啊,那你說說是為什麼呢?”
麵具客本來期待說出這話,能讓寧宣心急、慌亂,可現在寧宣露出的表情和態度,卻反而讓他感到模棱兩可、難以捉摸。
他眯起了眼睛,試探般說,“答案就是——你現在這一身的功力,都來自於這柄劍!”
寧宣笑著點點頭,“恭喜,你猜對了。”
他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個老師,麵對孩童的回答給予讚賞一般。在那張笑臉下,居然有一種天然的居高臨下目空一切的意味,讓麵具客相當不適。
麵具客冷笑起來,“那這樣一看,隻需要針對此劍,你就未必這麼厲害了。”
寧宣繼續點頭,理所當然道,“沒錯,以我現在的英明神武,帥氣陽剛,威武雄壯,強而有力,的確都來自於此劍,你既然看出來了,我也懶得遮遮掩掩了,那你就來針對這劍啊——你來殺我,斬我,破我,滅我啊!”
麵具客瞳孔收縮,卻不說話了,“……”
他似乎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寧宣為何敢如此托大,將這種弱點明目張膽地說出來。
旁邊的秦清也皺起了眉,她也多少聽出了一些端倪,隻是仍然還有些不信——她有些不敢相信,麵前這個張狂的男人,竟然是之前那個謹小慎微的寧宣。
寧宣一字一字道,“我就算告訴你,你也殺我不得、斬我不死、破我不解、滅我不掉!”
是的,他的理由相當簡單。
因為他強!
這本不是寧宣的模樣,這也不是寧宣的性格。如果是之前的寧宣,就算擁有同樣的處境,一旦被識破了弱點,也不會肯定此事,反而會虛張聲勢、捕風捉影,借此迷惑他人。那時候的寧宣,即使占儘了優勢,也寧願讓自己隻儘可能地隱藏在安全的地方。
可現在的寧宣不是這樣。
他強!
更狂!
他自信!
簡直自大!
他說完這番話,忽然大笑一聲,向前麵的麵具客衝了過去,“看我殺你。”
可他手中的劍卻往後一揮。
“師伯,你也過來!”
一道刀氣如天上落下的長河,其中卷著一輪烈日,浩浩蕩蕩、橫無際涯地撲向秦清。
秦清臉色一變,卻發現自己退不得、躲不開,心中眨眼間有千變萬法,唯一的解法就是向前進攻。
寧宣人向麵具客,劍向秦清。
這也沒有任何計謀,更沒有任何機巧。
他就是單純地想要以一敵二!
不,不是想要。
他就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