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武祖傳人!
烈龍光和烈龍霞在房間外等待了許久。
房間裡很安靜,周圍沒有旁人,這對兄妹也不敢說話,而是凝氣聚神,靜靜地感應房間內的變化,一時之間隻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們深深知道,這種安靜,其實才是真正的大戰。
以他們兩個人的武功水平,就算是再普通的碰撞,甚至是風吹來刮去,進進出出的聲音,其實都逃不過感應。
但現在兩人的耳中,心中,連這種聲音都沒有了。這象征著,連“聲音”這種東西都被這個房間所吸納,根本逃不出來。
風進入了房間,風便消失了。
聲音在房間內傳播出來,但外界也沒有接收到。
一股無法形容的至極大力,籠罩在整個房間之中,將其中的某些東西都給扭曲了,就好像充盈滿了水,成了深淵。一個人在水中說話,便隻會濺起一捧一捧的泡沫。
想要被外人所觀測,這需要一種無法想象的,能夠動搖整個深淵的力量,將這種變化凸顯出來。
在這對兄妹有限的認知之中,這是一種至極的內力比拚。
莽古麻和索伊放棄了招式,選擇了用彼此的內力交融,充盈在這個房間裡。
這是因為如果他們要是動用全部力量,是不可避免就要被全城所觀測到的,這反而會讓寧宣等人趁虛而入。這一切都是在隱秘處發生的,但又是真刀真槍、絕無虛假地拚出生死。
“看來他們分不出生死,這間房間是進不去了。”烈龍霞看似冷靜地評價,但說話間目光還是稍微猶疑了一會兒,“龍光,你說如果到時候出來的是索伊聖王……”
烈龍光這個毛毛躁躁的小子,在這個時候卻比烈龍霞還要鎮定一些,以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那也什麼都管不了了,我們不可能是索伊聖王的對手。”
烈龍霞一聽這話,神情有一些激動,“那主人的性命就不用去管了嗎?”
“我的任務不是去管這些事情,主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烈龍光冷靜地說,“他之所以能夠毫無顧忌地去死,拋下赤族的責任,在這裡說出要殺死索伊聖王的話,就是因為有你我在。可以說,他並不是毫無牽掛的,而是對你我放心,現在這些責任並不是消失了,而是在你我身上。難道你我也要拋開這些責任嗎?”
他說出這番話語,站在原地,目光沉靜,身上有了一些沉重如山,穩穩當當的氣質。
烈龍霞愣了一愣,以一種好似重新認識烈龍光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兄長——說是兄長,但她以前一向認為,這個人是自己弟弟還差不多,“龍光,你……”
以前的烈龍光,是絕對說不出這番話的。
他身上的這番變化,好像是從遇到寧宣之後,犯下大錯之後,才開始產生的。
但老實說,烈龍光犯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烈龍霞記憶之中,他莽撞衝動的行為鑄成了許許多多的錯誤,以前從來沒有更改過。
可這一次,他卻改頭換麵。
烈龍霞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烈龍光的變化並不是因為其他人,就隻不過是因為莽古麻而已。
以前的烈龍光不改變,並不是因為他不能改變,隻是因為他深知就算自己不夠成熟,莽古麻也能夠庇護他,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享受著那種胡鬨的、孩童的、任性的過去。
但現在不同了,莽古麻的權威早就被寧宣幾次三番給打碎了。
接下來不僅莽古麻要死,整個赤族也危如累卵。
這對於烈龍霞而言,其實是天塌了一樣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見到了莽古麻的屍體,會是怎樣的表現,一定會非常崩潰。
而在這種情況下,烈龍光卻和烈龍霞截然相反,他非但沒有崩潰,反而不再胡鬨、孩子氣、任性,他自然而然地成長了起來。這種成長是無需要思索的,不言自明的,因為以前的烈龍光早已經把許許多多的道理聽在心裡了,隻是他沒有做而已。
而現在,他願意做了,他也就真的變了。
很多父親不清楚孩子為什麼長不大,其實就是因為孩子們沒辦法接受父親老去,無法庇護自己的事實而已。
“等待並且接受吧。”烈龍光說,“不管結果如何,接下來就要你我二人,來承擔整個民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