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方林擦了擦她嘴角的奶漬,把她粉色的漁夫帽往下拉了拉“歎什麼氣?”
厲冉冉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回頭,目光炯炯地看了一眼,好生感慨“天底下怎麼會有時醫生這麼完美的人。”
靳方林“……”他伸手,輕輕敲了敲懷裡小東西的腦袋瓜,“厲冉冉,還想不想吃炒冰了?”
厲冉冉立馬察覺不對,求生欲瞬間爆棚,立馬又是一聲歎,感慨又真誠“誒,偏偏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不完美我也愛得死去活來。”
靳方林被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炒冰還要嗎?”眼神寵溺得化不開,“給你買。”
厲冉冉兩眼發亮“要要要!”
他們一行人前前後後地走著,滿街都是臨時搭建的小店麵,擺放了各種花,還有花飾與工藝品,自然,各種特色小吃少不了。
薑九笙沒有晚上吃東西的習慣,倒是給薑錦禹買了一堆,他不吃,就拿著,表情滿足又愉悅。
時瑾攬著她,突然停下。
薑九笙看他“怎麼了?”
他搖頭“笙笙,我去買束花,這裡人多,你帶著錦禹去前麵的冷飲店等我。”
她說“好。”
他看著她牽著少年去了冷飲店,才轉身,步子很急,順手從花店的小攤上拿了把剪刀,動作很快,不露痕跡地放在了口袋裡。
後麵人群裡,穿黑色棒球服的男人掉頭就撤。
突然,尖利的剪刀口抵在了腰上,男人一動不動,身後傳來低沉冷冽的聲音“誰派你們來的?”
男人愣了一下,手摸到褲兜,掏出了一把細長的消音槍。
薑九笙帶著錦禹在冷飲店裡等了許久,不見時瑾回來,她隱隱覺得不對,心裡很不安,再等了一會兒,終究坐不住。
“錦禹,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回來。”
薑錦禹遲疑了一下,點頭。
薑九笙拿了斜挎的小包,拉著薑錦禹到徐青舶兄弟那一桌“徐醫生,能幫我照看一下我弟弟嗎?”
徐青舶比了個手勢“ok。”
隨後,她出了冷飲店,還沒走幾步,有人擋在了她麵前,她抬頭,看見兩個高高壯壯的男人,都穿一身西裝,麵無表情,眼神特彆厲。
薑九笙立馬警惕“你們是什麼人?”
這時,又從人群裡圍過來幾個男人,將她的路嚴嚴實實擋住。
為首的男人雙手交疊負在背後,態度恭敬“我們是六少的人,六少有命令,讓薑小姐你在這裡等他。”
薑九笙也是現在才知道,他們出行竟還帶了保鏢,猜想定是與前幾日那筆地下交易有關,時瑾雖不曾告訴過她交易的內容,不過也不難猜,秦家的地下交易就沒有不犯法的,合作的都是些窮凶惡極之徒。
可時瑾把保鏢留下,自己卻離開了。
她幾乎可以確定,有人尾隨他們,而且,目標是時瑾。
她顧不上從長計議,催促道“不用管我,你們快去找時瑾。”
對方仍舊那副表情,巋然不動“六少下了死命令,不能留薑小姐你一個人。”
薑九笙深吸了一口氣,儘量鎮定“他是不是一個人去的?”
為首的那個保鏢頓了頓,回“是。”
就知道是這樣,他把所有人都留給了她。
她抬頭“讓開。”
七八個人,沒一個動。
薑九笙直接推。
最前麵的男人眼明手快,用手臂擋住,低頭道“冒犯了。”
還是不讓開。
薑九笙直接右腳後退一步,雙手握拳,眼底透著攻擊性“你們不一定打得過我,這裡人多眼雜,我不想引人注意,是讓我放倒你們然後一個人去找時瑾,還是你們跟我一起去?”
這姿勢,在散打裡,是進攻的意思。
一個保鏢麵麵相覷之後,還是讓開了路。
前頭,花攤上,俊朗的男人駐足,店家的姑娘立馬走過去,笑得很和氣“先生,要買花嗎?”
對方穿一身藏青的風衣,敞著,裡麵是白色襯衫,笑起來有些痞,可氣質很好,貴氣又優雅,微微眯眼的樣子有些壞。
正是宇文衝鋒。
他半蹲著,指腹摩挲著一朵藍色的玫瑰。
店家問“先生要玫瑰嗎?”
他搖搖頭,笑了笑,指著旁邊白色的小花“我隻要一朵雛菊。”
店家女孩知曉了,挑了一朵新鮮的雛菊,包裝好,不禁問道“是要送給暗戀的女孩嗎?”
他說“不是。”
花包好了,一朵雛菊,很單薄,卻很漂亮,女孩遞給眼前俊朗的男人,他接過去,勾唇笑著道了謝,付了錢離開了店。
雛菊的花語是深藏心底的愛。
這位先生,大概有一個深愛的人,女孩不由得探著身子看了兩眼,人已經走遠,可在茫茫人海裡,他依舊出挑,手裡拿著一朵花,漫不經心地輕嗅了一下,笑意輕佻,他將花彆在了耳邊。
忽然,他腳步頓了一下,玩世不恭的那雙眼亮了亮,將耳邊的花取下來,小心拿在手裡,避開人群的推擠,跟著一個穿黑色大衣的女孩走去了。
花市有兩條街長,走到儘頭,才僻靜下來,原本是一條步行街,因為深夜,沒有人氣,越往裡,越安靜,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個人,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咚的一聲。
時瑾卸了對方的子彈,把男人按在牆上,一把剪刀抵在他喉嚨“說,你們的頭是誰?”
男人被桎梏著動不了,驚恐萬狀地瞪大了瞳孔“是——”
話還沒說完,一顆子彈疾速劃過風,釘進了男人的頭,眼睛都沒有合上,便咽氣了,血濺在時瑾手上,白皙的指尖,一點鮮紅特彆突兀,觸目驚心。
他緩緩轉了身。
正對的方向站了一個人,手裡拿著槍,槍口正對著他。
男人穿著棒球服,戴鴨舌帽,看不清臉,手裡的消音槍細細長長的,手指扣著扳機“現在就送你上路。”
食指勾住扳機,緩緩往後壓。
時瑾目光募地定住。
昏黑的街口,他家的姑娘正筆直地站著,隻愣了一下,然後顫顫巍巍地抬手,手裡有一把很小的手槍。
是他給她配的,送給她的時候,他對她說與其受傷,我寧願你開槍傷人。
“把槍放下。”
微微沙啞的煙酒嗓突然響起,聲音在抖。
執槍的男人聽到聲音,下意識回頭,就在那一瞬,時瑾募地上前,握住男人的槍口,轉了一個方向,一手劈在男人手臂上,時瑾用力一扯,卸了他的槍。
男人反應過來,徒手去奪槍,時瑾退一步,抬手,槍口就指男人腦袋上了。
男人頓時不動。
時瑾握槍的手轉了方向,用槍支的手柄對著男人的後頸狠狠一砸。
男人身子一軟,暈厥在地。
薑九笙拿著槍的手這才緩緩放下,手心全是冷汗,她大口喘氣。
“笙笙,”時瑾還站在原地,她抬頭,他便下意識把沾到血的手藏到後麵,神色緊張地說,“那個人,不是我殺的。”
他都避開了要害,沒有傷及人命,因為她不喜歡。
薑九笙神經緊繃了太久,乍一鬆開,有些脫力“嗯,我知道了。”
時瑾緊蹙的眉鬆開,朝她走去,說“過來我這裡。”
她走過去,街道裡沒有燈,隻有遠處花市的路燈漏過來,昏昏暗暗的,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朝向時瑾。
暗中,有人抬手,槍口對著她的後背,子彈上膛,哢噠響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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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到吐,腦子裡糊了一團屎的感覺,時速一小時500……
蒼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