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瘋狂啊邦達列夫少校,可我真喜歡你的瘋狂,這樣的我們本該是朋友啊!”王將大聲讚歎。
“博士,直到現在你還覺得我是跟你一樣的瘋子?”橘政宗露出哀傷的笑容,“我真是為了愛和正義來殺你的啊!”
“多麼無趣的笑話,為什麼你還要一說再說?人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欲望和野心,背叛了欲望和野心的男人,沒有活在世上的價值!”
“你當然不會明白,因為你不喜歡女人。”橘政宗搖頭。
“女人?”王將一愣。
“因為你不喜歡女人,所以你不會成為一個父親,你永遠不會理解一個父親的所作所為,也就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橘政宗咆哮著進擊。
“王將給橘政宗狠狠來了一下子,這一刀要放在普通人身上絕對是致命傷了,可橘政宗居然抓住了王將的刀!他反擊了!漂亮!局麵發生了驚天逆轉!他趁著近身的機會肘擊王將的麵部,可能王將的麵具被打裂了,也可能是傷到了眼睛!王將放棄了刀開始後退,橘政宗發動追擊!”芬格爾情緒高漲,聽語氣倒像是在給一場激烈的拳擊賽當評論員,“你們看不到真是可惜,太勁爆了!”
他距離特彆瞭望台不到60米,還有一部不錯的望遠鏡在手裡,能夠清楚地欣賞這場殊死搏鬥。
“確實夠勁爆,相比起來我和楚子航在齊腰深的積水裡惡戰死侍群都不算什麼新聞了!”愷撒大吼,背景聲是激烈的槍聲。
“你們還沒有甩掉那些死侍?”路明非也通過望遠鏡欣賞著特彆瞭望台裡的搏鬥,“橘家老頭似乎處在劣勢,他己經受了好幾次致命傷了!”
“你是讓我們抓緊時間?什麼時候殺出死侍群變成這麼容易的事情了?”愷撒繼續吼叫,“你的語氣像是在問我們早飯為什麼還沒吃完!”
戰場對他們非常不利,死侍在齊腰深的積水下活動,他們隻能盲目地射擊。楚子航嘗試過釋放君焰,但死侍群沉進水中就躲開了君焰的爆炸,楚子航徒勞地蒸發出大量的水蒸氣,車庫裡白霧彌漫,異常濕熱,像是一間巨大的桑拿浴室。最終他們不得不退進了電纜管道,死侍群沿著管道追殺。幸運的是他們有充足的彈藥儲備,沙漠之鷹的大口徑馬格努姆彈雖然不能洞穿死侍,但中彈的死侍還是會被巨大的衝擊力打退回去。
愷撒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多少次擊退死侍了,反正每當猙獰慘白的人麵在眼前一閃他就開槍,那東西就發出嬰兒般尖細的慘叫聲,整條管道中都是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見鬼!我們不是已經摧毀了這東西的養殖池了麼?日本到底還有多少死侍養殖池?日本人把這東西當鰻魚來養麼?”愷撒怒吼。
“我們毀掉了橘政宗的養殖場,那麼這一次的死侍是來自於誰的養殖場呢?”楚子航跟著他吼,槍聲在管道中回蕩,震耳欲聾,大家說話隻有靠吼。
“這是王將設置的陷阱?”愷撒有點明白了,“王將也想殺死橘政宗?”
“也許他本來就想殺了橘政宗,也許他想在談判失敗的情況下殺了橘政宗,總之這些東西應該是準備用來對付橘政宗的!”
愷撒忽然覺察到凶猛進攻的死侍群開始退卻,電纜通道正在清空。死侍群正放棄愷撒和楚子航,這種東西原本是絕對不會放棄新鮮血食的,除非遇到毀滅一切的天災,比如海底火山爆發,或者是某種壓倒性的命令。
“見鬼……看起來驅使死侍的方法終於被發明出來了……”愷撒喃喃。
死侍退卻的同時,他聽見了隱隱約約的木梆子聲,單調空洞,仿佛某種印第安人的音樂。愷撒記得路明非說過王將的梆子會發出某種類似印第安音樂的聲音。
源稚生聽見了暴烈的槍聲,無數玻璃碎片從天而降。
王將在和橘政宗搏鬥?情況似乎發生了變化,也許這件事的內情不像他想的那樣。但源稚生已經扔掉了麥克風,所以他沒法知道特彆瞭望台裡發生了什麼。
和王將戰鬥的話,橘政宗能堅持多久?他已經是個老人了,多年來維持這個龐大的家族已經摧毀了橘政宗的身體,他看起來遠比實際年齡要老,簡直像是風燭殘年。
這種時候源稚生還在下意識地擔心橘政宗的安危,這種擔心簡單直接地出現在他心裡,根本用不著思考。
他帶著巨大的怒氣和殺氣來這裡,本來是想把王將那個惡鬼和橘政宗這個家族的叛逆一起抹殺的……原來有的人在你心裡是如此的重要,即使你理智上知道他已經變成了你的敵人,可你好像依然能感覺到他的疼痛,為他緊張不安。
源稚生沒有時間等電梯,他沿著鐵梯狂奔,250米的高度,相當於爬50層樓,以世界爬樓冠軍的速度大約是十分鐘,但源稚生隻需要五分鐘……不!三分鐘!在龍骨狀態下他的肌肉力量比平時強出三倍!
愷撒和楚子航也在狂奔,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鐵塔大樓裡。這座樓裡空無一人,從電纜管道爬出來的時候他們簡直以為自己爬進了墳墓。他們沒有源稚生的龍骨狀態,也不覺得爬250米到特彆瞭望台去是聰明人的做法,所以他們跟普通人一樣,選擇坐電梯。愷撒拍打著上行鍵,希望這些老式電梯能快一點。
“地下什麼東西這麼黏?”愷撒覺得有點不對。
“大概是某些東西留下的腳印。”楚子航俯身在大理石地麵上摸了摸。
地麵上殘留著波浪形的“腳印”,似乎是某種透明的黏液黏在了大理石上,在微光中瑩瑩發亮。愷撒緩緩地打了個寒戰,人類當然不可能留下這樣的“腳印”,這樣的腳印說明不久前鐵塔大樓裡也有蛇形的黑影來往。那些危險的東西,它們去了哪裡?
“路明非,芬格爾,觀察東京塔的周圍,有沒有可疑的目標?”愷撒把嘴湊近麥克風。
“沒發現可疑的目標,我用的是紅外線望遠鏡,東京塔旁邊隻有五個高溫的目標,王將、橘政宗、你和師兄,還有就是象龜。”路明非忽然頓了一下,“不……不對!是六個目標!第六個人在東京塔頂上!”
芬格爾忽然說“美女你好。”
櫻站在東京塔頂上,穿著黑色的緊身作戰服,沐浴在狂落的雨流中。在紅外線望遠鏡中她的信號極其微弱,那種極致纖薄的黑衣能夠隔絕大部分熱量,雨水淋在她的身上,把僅剩的體溫帶走了。從開始她就在這裡,芬格爾的飛艇懸浮在距離她不到30米的地方,但芬格爾竟一直沒能覺察她的存在。忍者就是有這種能力,必要的情況下可以令生命體征降低到很低的程度,慢速的心跳、平靜的血流、很低的體溫,呈現出一種類似冬眠的狀態。但他們又能迅速地蘇醒,生命體征迅速地暴增到高於常人兩倍以上的程度。
每分鐘心跳240次,血壓峰值衝破200毫米汞柱,身體熾熱如火炭,櫻蘇醒了,所以路明非才能發現她。
她摘掉麵罩,臉色素白如生絹,漆黑的長發披散在風中,全身上下插滿了各種精巧的投擲武器,有的如同彎月,有的像是傾斜的十字架。
從飛鳥時期開始,日本忍者就開始研究這類精巧的投擲武器,它們被稱為手裡劍、苦無或者千本,不同的武器適用於不同的距離,因為空氣動力學的緣故,它們會走出蝴蝶飛舞般的不同路線,但是每片“蝴蝶”都是致命的。
如果是在彆的地方遇見她,著實是一場豔遇,即便是在這種地方遇見她,芬格爾還是忍不住要跟她打招呼,所以他才會說美女你好。
無論見到什麼美女他都會打招呼,他對路明非說就算你是一隻癩蛤蟆你也要頑固地蹦到美女的視野裡,否則你就跟草叢裡成千上萬癩蛤蟆一樣,美女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不會因你而驚叫,那你的人生豈不是缺少了很多價值麼?路明非沒話可說隻好說我嘞個去。
路明非在瞄準鏡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簡直想哭,他心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啊師兄!你考慮清楚那姑娘跟你不是一撥的!雖然你們都是躲在那裡搞埋伏!笨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