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風與潮之夜Ⅱ(6)_龍族(1-4合集)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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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風與潮之夜Ⅱ(6)(1 / 2)

龍族(14合集)!

他們穿過走廊、儲藏室和休息室,遊過早已變成遊泳池的舞池,舞台上新搭的東京鬨市區和高架橋布景大半淹沒在水中,恰恰和這座城市此刻的情形吻合。隻剩區區幾盞應急燈仍在工作,在這種微弱的光線下視覺幾乎沒用,全靠聽覺,可前麵是砰砰砰的槍響,後麵也是砰砰砰的槍響,似乎整棟樓裡的人都在槍戰。路明非原本就有點路癡,這時候怎麼也找不到樓梯間。

最煩人的就是音響了,大概是進水短路,音響係統也神神經經的,放完張學友的歌又插播幾秒鐘電台警報,然後又是日本老牌情歌王子玉置浩二的深情演唱,再然後是日本相聲,氣得路明非又想哭又想笑。

音響忽然啞了,路明非略略鬆了口氣,這樣他就能聽清槍聲的方向了。他剛把耳朵豎起來,就聽見“哢嗒”一聲,那聲音似曾相識。他想起來了,那是把唱針頭放在老式唱片上的聲音。

沉悶的音樂聲籠罩了舞池,仿佛成千上萬人圍繞著他們,敲響了那種令人戰栗的木梆子!幻覺如同深藏在腦海中的種子,在梆子聲的催促中破殼而出,飛速生長。路明非又一次看到了那條令人恐懼的走廊,它一眼望不到頭,如羊腸般扭曲,而且熊熊燃燒,他必須穿越這條走廊才能夠活命。但他已經精疲力儘,肩上還扛著源稚女。

該死!路鳴澤一定是在他的記憶裡做了什麼手腳,他絕沒有到過這個地方,也不曾走在這樣一條燃燒的走廊上,但有人到過,有人走過,此刻路明非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人的憤怒。

是的!那是憤怒!那個人走在一條望不到儘頭的走廊裡,目光所及之處都在熊熊燃燒,他也是精疲力儘,隨時都會倒在火海裡,但他心中的憤怒如狂龍般翻滾,他要衝出那個困住他的牢籠,他甚至想要展翅飛翔!

梆子聲越來越響,記憶也越來越清晰,分明是在水中跋涉,但似乎有灼人的熱風迎麵撲來,路明非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燙傷了,痛入骨髓。支撐他前行的隻有那鬼神辟易的狂怒,心中仿佛有洪鐘般的聲音在咆哮,像是一位偉大君王的靈魂在最深的地域裡發出詛咒全世界的聲音。不,不光是那股憤怒在支撐他,還有身邊的女孩,火焰中路明非看不清那女孩的模樣,隻覺得似曾相識。是那個白色的、小小的身影用力支撐著他的身體,一步步地向前挪動。

到底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一個孱弱的女孩攙扶著一位暴怒的君王,行走在燃燒的迷宮中?而這位君王的記憶被路鳴澤強行地塞進了他的腦海中,而王將的梆子聲能夠引發這顆記憶的種子。

同時聽到這種梆子聲,源稚女的反應更加劇烈。他不住地顫抖,身體緊得就像一張繃到極致的彎弓,他垂死的身體裡生出巨大的力量,但那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夠控製的,他像個發了癲癇的病人那樣口吐白沫,瞳孔在金色和黑色之間變化,仿佛兩盞金色的燈在黑暗中閃滅。

源稚女說得沒錯,確實是王將來找他了,那種巫毒詛咒一樣的梆子聲通過音響係統放出來,籠罩了高天原的每個角落,隻要路明非和源稚女還在高天原裡,無論他們藏到哪個角落都沒用。就像巫毒娃娃,在非洲的部落裡巫師用這種娃娃詛咒某個人,他們用稻草和獸骨做成娃娃,把某個人的毛發也編入那個娃娃的身體裡,用一滴受害者的鮮血滴進去作為娃娃的心,從此,無論那個人逃到天涯海角,巫師都隻需擺弄娃娃就能控製那個人的身體,如果巫師擰斷娃娃的腦袋,那個身在遠方的人也會沒來由地失去生命。

王將正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擺弄著他們的巫毒娃娃,他們可以掙紮,但永遠無法逃脫。在很久很久之前,那個惡鬼就取走了他們的靈魂,他們的結局早已注定。

路明非終於明白了為何隻是想到王將來了源稚女就會害怕得瑟瑟發抖,惡鬼之所以可怕並非因為它有多麼強大,而是它像宿命一樣無法回避。

宿命麼?真是讓人討厭的詞彙啊!如果換了路明非的話,大概會忍受,可此刻支撐他行走的,是那位暴怒君王的靈魂!

“王將我操你媽啊!”路明非怒吼。

他從自己的襯衫上撕下布條,蘸水弄濕之後塞進源稚女和自己的耳朵裡,塞得緊緊的。這隻能起一部分效果,梆子聲似乎能振動他們的頭蓋骨,直接傳進腦海深處。不過阻隔了大部分聲音之後,路明非自己是覺得好多了,剩下的就看源稚女的意誌了,路明非並不懷疑這個娘炮在此刻的意誌。因為一想到要見哥哥,這娘炮弟弟就變得堅硬如鐵。他哥哥就在這棟樓裡,要是這樣還見不上麵,那這部戲的編劇還不吃屎麼?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他把源稚女背了起來,步履蹣跚地涉水而行,一邊前進一邊破口大罵。如果此刻芬格爾在場一定會為師弟的英姿鼓掌鼓到手破,因為從路明非嘴裡蹦出來的臟字是芬格爾這種賤逼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的,但也許連芬格爾都會畏懼,因為這些肮臟下流的詞彙裡藏著如此巨大的憤怒和怨毒,路明非玩了命地往前掙,好像那位藏在他靈魂深處的君王要脫離他的身體掙紮出來。

他的眼睛血紅,像隻窮途末路的獅子。

前方隱約出現了光,那是安全出口的指示燈在閃爍。路明非振奮起來,安全出口後麵就是樓梯,上樓就好了……上樓就好了!源稚生和他帶來的人就在樓上,槍林彈雨的聲音此刻聽來那麼悅耳。

指示燈冒出明亮的電火花,熄滅了,那個瞬間路明非看清了安全出口下方站著的人,身材高大的人,接近兩米高,路明非再往前走就會撞上那人肌肉發達的胸膛。

那人的手裡,彎曲的金屬刃上跳動著猙獰的弧光。它笑了,發出嬰兒哭泣般的聲音,整張嘴打開,足夠吞下他們的頭。

那不是什麼人,那是一名死侍!這個危險的獵食者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正等著他們把血肉送上去。根本就沒有路,按照劇本他們無法離開,所以就算他們掙紮著來到迷宮的儘頭,也會遇見他們無法戰勝的守門人。

“見鬼!”路明非呆呆地說。

他真不願意相信這個結局,分明那麼努力那麼辛苦,可就是一點回報都沒有,分明就要到了,可仍是遠隔天涯。

他一步步地退後,死侍一步步地逼近,他用身體護著源稚女,但死侍緊緊地盯著源稚女。源稚女還在流血,他的血和源稚生的血一樣,對死侍來說是可以為之去死的美食。

“滾開!滾開!”路明非紅著眼睛衝死侍大喊。

他也就能做這個了,在死侍麵前他這號人物管什麼用呢?他身上確實帶了兩支短管的霰彈槍,可這東西是殺不死死侍的。根據愷撒和楚子航的經驗,對死侍最有效的還是冷兵器,不行也要用速射武器做連續射擊或者大口徑槍支轟擊薄弱部位。路明非學了這些理論,可還是沒用,因為他不是愷撒和楚子航,他是個廢柴,他最大的奮鬥也不過就是把源稚女帶到這條路的終點。

他不甘心,但他無能為力。他想為什麼這麼不公平,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遊戲不是都該有解的麼?為什麼這個迷宮就是沒有出路呢?那不是玩我麼?

為什麼會被這樣玩弄在掌心?隻是因為太弱小,弱小有錯麼?弱小的源稚女難道就沒有資格像強大的風間琉璃那樣活下去?相比那個強大的惡鬼般的分身,他更想當山中少年不是麼?

似乎是路鳴澤的聲音,在他心底最深處發出了冷笑,於是路明非知道自己是錯了……弱小,確實是有錯的!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強者才能活下去!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手勁之大幾乎能捏碎他的手骨。就在這一刻,死侍發出刺耳的尖嘯,匹練般的刀光落向路明非的頭頂,路明非根本無法躲閃。

握住路明非手的是源稚女,他奪走了那兩支短管霰彈槍。這個垂死的男人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踩在路明非肩膀上起跳。

路明非受到重壓沒入水中,閃過了致命的攻擊。源稚女在安全門上踢了一腳,安全門擋在路明非和死侍之間,死侍的第二刀斬入了門中。金屬刃被不鏽鋼門死死地咬住了,源稚女重新落回水中,霰彈槍已經頂在了死侍的額心,槍口爆出青色的火焰,貫穿了那顆頭顱。巨大的衝擊力把源稚女和死侍推向兩個方向,死侍飛出去撞在對麵的牆壁上,它刮斷了電線,帶著滿身電火花下墜;源稚女則翻身,穩穩地站在水中。

空氣中殘存著濃烈的水銀氣味,霰彈在水銀中浸泡過。路明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還奄奄一息的人,忽然間龍精虎猛,出手就抹殺了一名死侍,難道剛才源稚女一直在偽裝?

源稚女默默地站在水中,盯著路明非,瞳孔中閃著鬼火般的光“剛才我是騙你的,我並沒有虛弱到失去神智的地步,”他輕聲說,“我隻是害怕你丟下我。”

他把手伸向路明非,掌心是兩個濕透的線團。梆子聲還在繼續,路明非頭痛欲裂,但源稚女似乎並不受影響,他的眼睛越來越亮,路明非從未見過如此瑰麗的黃金瞳,瞳孔深處仿佛有金色的曼陀羅花在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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