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匆匆而過,夏季到來。
這段時間姻緣鎮多了許多新麵孔,引得百姓好奇不已。
直到官府紅案文報上的消息傳出,百姓們這才知道,姻緣鎮即將展開風雲文武大比,天下的青年才俊正爭相趕來。
大會分文武兩道,前十名朝廷皆有重賞,重用。
意在為大周選拔人才,亦是揚名盛會。
城外一裡處,已經在搭建高台了,修士,沙彌,儒生,武者各家名宿屆時都會出席。
風雲大會後,朝廷會按照排名,編造文武風雲榜,以此激勵大周年輕一輩。
這盛會景象,可比姻緣鎮每年的七月七“乞巧”盛會大多了。
百姓們熱情高漲,這次盛會之後,不管結果如何,他們姻緣鎮在整個大周都會出名,自然與有同焉。
小夥伴都回家了,陸清芷聽到這消息哪裡坐的住,想出去見見盛會風采,可是被拘在家中,隻能每天眼巴巴等著陳茜上門“送消息”。
其中緣由,陸文淵和劉修白都默契的未曾對她透露一分。
陸清芷才八歲,正是活潑爛漫的年紀,他們不想她背負太多。
以前的恩怨,自然由他們頂著。
“茜茜!”
“清芷。”
牆頭上的陸清芷看著巷子中走來的身影,目光頓時一亮,連忙爬下去開門。
“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陳茜捂嘴打趣道“我若是不來,你豈不是要在圍牆上趴一天?小女子豈敢啊”
陸清芷沒好氣道“就會取笑我,換你天天被拘在家裡試試?”
“快進來,和我說說今日又來了那些人”
後院閣樓。
陸文淵一如既往的閉目悟劍,家中事情有陳管家和範嬸打理,又有墨文教書,他隻需要掌控大局,操心的地方不多。
這後院還留有當初秦照君和韓翎遙鬥劍的劍韻,已經成為他的閉關場所。
陸文淵眉頭微皺,歎了口氣,收劍遠眺,神覺察覺到了城內外紛亂的氣機。
晦澀不明,善惡皆有。
“彆說熔煉百家劍法,就連入門都十分艱難,是因為浩然劍未大成的原因?還是觸覺沒打通?還是”
陸文淵看著手中木劍,喃喃道“自身儒道未通,書讀的不夠?”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嘗試熔煉百家劍法。
有道是,看著容易上手難。
劍法典籍鐘家送來了許多,通過使用功德點,那些典籍陸文淵倒是看的明白,但腦子理解了,上手練習卻十分艱難。
各家劍法路數不同,有些更需要專門的“能量”、法門口訣,他的儒道文氣不能駕馭所有。
他想過用功德點將文氣模擬成其他“能量”,但卻與自身文心衝突。
練劍一事,算是卡在這裡了,不得寸進。
“看來,是我低估了這浩然劍”
白光微閃,紀遷出現在身邊,緩緩道“這是自然,這浩然劍若是這麼好領悟,大周數百年以來,也就不會隻有女帝陛下一人領悟了。”
陸文淵目光微瞥“紀先生若是要來,可以提前告知,每次忽然出現,是否有失大儒風範?”
紀遷笑了笑,不以為意,長袖一揮,桌椅棋盤出現在二人麵前。
“先來陪老夫下兩局,這段時日忙得腳不沾地,實在是技癢的很。”
“老陳,燒水泡茶。”
兩人對弈。
陸文淵看著對方眉眼間的疲憊之色,忽而道“紀先生,陸家的事情您沒必要如此。”
“時事過遷,塵埃落定,陸家能有這麼多人活下已屬不易,不必強求。”
紀遷微愣,隨後道“你知道了?劉老道說的?”
“你既然知道此事,想必也知道現在的局麵吧?”
陸文淵微微點頭,落下一子。
紀遷神色一正,緩緩道“當年陸家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此,不過是朝堂爭鬥的結果罷了。”
“不少人已經知道了人定勝天之道出自你口。”
“陸家和劉家的事情不過是個對付我的‘借口’罷了。”
“朝堂鬥爭,這樣的借口多如江鯽,沒有陸家,也有陳家,方家,沈家”
“爭鬥不可避免,索性老夫大張旗鼓提出重審‘陸家’一案。”
“一來,老夫可以借此看清朝中暗流和敵友。”
“二來,陸家之事確有蹊蹺,朝中聲勢大了,日後翻案對陸家遺孤的名聲也有好處。”
“此事你不用有負擔,老夫此舉不僅僅是為你,亦是為了自己。”
紀遷話語微頓,而後沉聲道“而且,翻案一事也是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