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陸文淵饒有興致的看著大比名單,墨文走了過來,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番。
陸文淵收起名單,輕笑道“這丫頭,還挺要強。”
“陳茜說了參加明四年後的科舉?”
墨文行禮道“是的,陳管家那邊已經得到消息了。”
陸文淵微微點頭“她現在學的如何?”
墨文“基礎牢固,文章一道上頗有見解,登榜不難。”
陸文淵品了品茶,心中微動“他們還沒走?”
墨文搖搖頭“他們給自己加了課業,相互鼓勵。”
陸文淵放下茶杯笑道“倒是難得,看來清芷這丫頭心裡憋著氣呢。”
墨文笑道“小姐是在乎公子才會如此。”
陸文淵“既如此,那就幫幫他們。”
“收拾三間客房出來,若是有意,讓他們住吧。”
“書庫也開了吧,你整理一番科舉方麵的書籍,給人送去”
“是,公子。”
接下來的幾日,青梅小築的大門算是徹底關閉了。
就連範大娘出門采買,都是走的側門。
圍牆內的讀書聲更大,更認真了。
那些“八卦”的人也鬆了口氣,這小風波算是過去了。
陸文淵將自己的東西都搬到了閣樓,前院給他們用了,自己暗中把控觀察就行。
這幾日觀摩承露劍上的道紋,頗有感悟,熔煉百家劍道的路子好像有了點感覺。
樓上樓下,都在為個人的未來努力。
永寧十二年二月的最後一天,青梅小築關閉四年的大門,在這日清晨打開了。
“不用送了,放心,一定不會辜負大家期望,回去吧。”
揮手相送下,陳管家駕車帶著陳茜離開。
雨霧蒙蒙,車輪聲在巷子中回蕩,馬車漸行漸遠。
門前,陸清芷收回手,喃喃道“茜茜,你一定能行的。”
範新和鐘明遠亦是目光期盼的看著馬車離開。
隻有他們知道,這四年來付出的心血。
挑燈夜讀,懸梁刺骨,手不釋卷他們都嘗過個中滋味。
進學堂前的洗墨池都染成了黑色,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四年來,青梅小築的大門他們都默契的沒有打開,進出都是走的側門。
深居簡出,早出晚歸,或者不歸。
梅子巷的鄰裡幾乎都見不到他們的身影。當初的非議流言,早已淹沒在各家百姓的瑣事之中。
如今恐怕隻有他們這幾人記得了。
起初,他們心中秉著一口氣,隨著時間流逝,這口氣也就散開了,化作了一股信念,證明自己的信念。
現在陳茜身上肩負的,是他們三人的信念。
“回去吧,清芷。”鐘明遠輕聲道。
永寧十二年,鐘明遠已經十七歲了,身形高大,麵容俊朗,目光中透著一股堅毅睿智。
兩年前,陛下清查完皇商賬務,所有皇商家族都收到了處罰,輕則罰款、丟失經營之權,重則抄家。
鐘家因為有“貴人”在帝宮為妃,處罰尚輕,丟了皇商的名頭,元氣大傷,但底蘊尚在,隻是再無往日榮光了。
此事過後,神朝國庫充足了許多,人帝開始改革,首當其衝的就是“商”,“兵”兩道。
兩年下來,頗具成效,實施了許多利民措施,得百姓交口稱讚,“永寧”帝的威望水漲船高。
曆經此事,當初的“憨厚”少年,如今也成長為大人模樣。
陸清芷已經十二歲了,出落的是亭亭玉立。
一襲青衫站在雨霧中,仿佛夢中神女,縹緲乎似遺世獨立,倩影幽幽,讓人神往。
看著靜逸怡然,但秋水般的眼眸中藏著活潑靈動,性子不似外在。
而範新,個子躥的很快,“體積”也沒落下,養的是白白胖胖的,臉龐圓潤,透著喜感。
他讀書天賦一般,但在木藝上天賦絕倫,這幾年都在鑽研木藝,不僅在姻緣鎮中聲名遠播,在府城亦是獨具一格,掙了不少銀錢。
陸清芷回頭輕聲問道“明遠哥哥,茜茜一定能如願的,是嗎?”
眉眼似遠黛青山,有水波瀲灩,仿佛在說話,讓人心神蕩漾。
鐘明遠神色微晃,而後目光寵溺道“會的,一定會的,我們幾人中,她是讀的最好的,不是嗎?”
“是啊,我相信她。”陸清芷緩緩一笑,如水仙盛開,清雅怡人。
範新連忙轉頭,平複著心中那莫名的緊張。
這幾年,陸清芷是長得越發好看了,特彆是那一雙眼眸,一不注意就讓人心神失守,不敢直視。
“要下雨了,快回來上課。”墨文走了過來,手持戒尺,板著臉道。
他的身形相貌還是七八歲童子那般,但周身氣度威儀,比之書院的先生都不差了。
眼神中的睿光好似看儘世事滄桑的大儒。
“是,夫子。”
三人紛紛低頭應聲,快步走向進學堂。
如今他們對墨文可懼怕的很,兩年前的課堂上,墨文一聲輕嗬,文光威儀如海,壓的他們喘不過氣,哪裡還敢當他是書童看待。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不一會兒,進學堂中讀書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