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二,一早,鄜州城外。
三個小隊朝著東方、北方、南方,三個方向離開。
高瑾站在杜荷身後“這真行嗎?如果被發現了,就憑咱們三人,恐怕難逃虎口啊……”
杜荷嘿嘿一笑“高公公,你說,既然對方敢在咱們隊伍裡安插探子,而且在慶州和原州都有人手圍堵咱們。”
“你就覺得這個人不會安排人在去那草原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嗎?”
“而且,有能力在陛下身邊安插探子的人,高公公你猜猜會是誰?或者說誰能這麼受陛下信任?”
高瑾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會超過十人。”
杜荷點點頭“對啊,再把那些一定不會對我下手的人除開,剩下的就是最有可能的。”
船頭的風有些冷,一陣陣刺骨的寒風順著洛水的河麵倒灌在船艙裡,錢多多拿出一件冬衣裹在杜荷的身上。
“所以你小子是怎麼惹了他們?”高瑾緊了緊自己的衣領。
杜荷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許隻是單純的看我不爽?想給我個教訓?而且,高公公你沒注意到最關鍵的一點。”
高瑾連忙問道“什麼?”
杜荷伸出一隻小手指頭“第一,這一切都是咱們的猜想,隻是從一個隻有區區四個字的字條裡揣測出來的。”
隨即又伸出一隻指頭“第二,如果咱們這一路上,沒遇到任何盤查,那麼一切就都推翻了,咱們的猜想都不成立,沒有人要對咱們不利,不過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個小太監的表現就不對!”
“第三!”杜荷將手緊握成拳“我散布出去的都是假消息,誰也不知道咱們是順著洛水往北走。”
“到了單於都護府收到了太子的來信,一切就將水落石出。”
高瑾疑惑地問了一句“咱們要去單於都護府?還有你啥時候給太子傳信了?”
杜荷嘿嘿一笑“昨晚上,怕走漏消息,所以誰都沒說,這會就咱們仨,倒也無所謂了。”
船順著河流慢慢北上,中間下了船,向著東北方向趕了兩天路,杜荷又包了個船,從無定河南下,岔入黃河,一路北上。
正月二十六,到了個碼頭,前方不遠便是汾州,杜荷趁著高瑾和錢多多沒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下了船。
找個了角落,杜荷將自己衣服全部割破,忍著寒冷下水轉了一圈,又在泥地裡轉了一圈。
“臥槽……真冷啊,得抓緊找個人家討件衣服穿。”
哆哆嗦嗦的走著,還好距離碼頭不遠處有個莊子,杜荷年幼,又穿的一身破爛。
假裝自己是與家人走散後,倒是博得不少同情。
莊子裡都是些樸實的莊稼漢,給杜荷換了身衣服,又燒了水給杜荷洗了個澡。
好心的莊稼漢們還趕著莊子裡唯一的驢車送杜荷到了汾州。
到了汾州城門外,杜荷下了車,道謝後就徑直進了城,隻是在車鬥裡留下了兩錠銀子。
進城之時,拿出程家的信物,倒也沒受到阻攔,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