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大亮,杜荷坐在院子裡看著孫思邈練功。
隔了好一會,隻見孫思邈滿頭大汗朝著杜荷走了過來,從桌上拿起一塊小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神醫,你這天天都這麼鍛煉嗎?”杜荷饒有興致的問著。
孫思邈踢了踢腿,坐在杜荷身邊“好身子都是養出來的,老夫隻比你父大了幾歲,你看我如今,精神頭比杜大人強了不少吧。”
杜荷點了點頭,又問道“神醫,你這一身醫術都是祖傳的嗎?如今年歲也不算大啊,可這大唐一提起您,無一不是豎起個大拇指。”
孫思邈笑著擺了擺手,回憶道“也當不得神醫名頭,主要就是年幼的時候體弱多病,你看我這一頭斑白頭發,就是年幼之際病重染上的。”
“因為我知曉病痛有多難受,後來我就立誌要治便天下所有疾病,開始雲遊尋找各處神醫去辯證,去遊行治百姓之病”說著,孫思邈指了指自己的頭發,“也是因為這一頭白發,被誤認為老叟,故而被百姓們尊稱一句老神醫,久而久之,就這麼傳開了。”
杜荷頓時油然起敬,朝著孫思邈拱了拱手“不愧是神醫,這誌向就是遠大。”說完,杜荷想起了自己,不由得嗬嗬一笑,“不瞞神醫,小子我當時的誌向是當個紈絝子弟,誤打誤撞,如今卻成了這般。”
孫思邈看著杜荷,眼帶笑意“你雖出身富貴之家,但心懷天下,這已是難能可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重要的是你如何行走。”
“紈絝子弟的生活或許風光,但終究不能長久。你如今能有所作為,便是最好的證明。”
“朽木無論如何,都隻是一塊朽木,可是你呢?如今在大唐處處也都流傳著你的故事。”
“民間都將你和那冠軍侯做比較,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杜荷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深深一禮“神醫教誨,小子銘記在心。”
孫思邈微笑著搖了搖手“不過閒談罷了,當不得教誨。”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笑了笑。
杜荷話鋒一轉“如今時辰還早,還有一兩個時辰才進宮,小子求神醫一件事,不知神醫可否能滿足小子願望。”
“你先說來聽聽,我看看能不能做到。”孫思邈看著杜荷一臉認真的模樣,也嚴肅了幾分。
“還有些難以啟齒呢。”杜荷撓了撓頭,羞澀道“小子想請神醫為我母親和妹妹也把把脈,看看身子有沒有什麼小毛病之類的。”
孫思邈笑出聲“你個臭小子那麼嚴肅,我還以為你要拜我為師呢,不過順手而為的事,將人帶出來吧。”
杜荷嘿嘿一笑,朝著主廂房的院子跑去,不一會,懷裡抱著杜妙顏,身後跟著杜崔氏。
“娘,快坐著吧,神醫給您號號脈。”杜荷用肩膀頂著杜崔氏。
“見過神醫。”杜崔氏朝著孫思邈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快快坐下吧。”孫思邈示意杜崔氏坐了下來,才接著道,“心平氣和,伸出手腕。”
杜崔氏將兩個袖子一挽,兩隻手都伸了出來。
“先號左手再號右手,你這沒看過郎中嗎?”孫思邈疑惑地問了一句。
杜崔氏臉一紅,結結巴巴道“倒是我唐突了,以為神醫和那些郎中不一樣呢。”
孫思邈哈哈一笑,輕聲道“都是醫者,哪有那麼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