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山和兒子還有孫子三人倒是沒什麼反應,懷秀婆媳倆卻是身子猛的一顫,似乎聽到了任間的話,趕緊痛哭流涕的認錯,說明天就登門去許家道歉陪不是,在村裡給人家恢複名譽……
任間滿意的收回了本土錄,躺下享受著那種舒適的感覺,美美的睡著了。
韓大山終於還是沒能放下自己的臉麵,所以當他老婆和兒媳拎著點心和煙酒去任能家裡登門道歉的時候,韓大山選擇了在家中抽了半天悶煙,然後拿著錢開著車去了王家村。
不過他已經答應了老婆的要求,可以讓任能繼續回水泥製品廠上班。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殺人不過頭點地。
看著人家婆媳二人陪著笑臉滿是誠懇的前來致歉,並且口口聲聲請任能回廠裡上班,而且每個月還要添一百塊錢工資,袁素琴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難聽的話了。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刁蠻的農村潑婦,隻不過脾氣有些剛硬,不受人欺負罷了。
況且家中經濟條件拮據,丈夫又找不到工作,所以有這麼一份踏踏實實守家在地的活乾著錢掙著,袁素琴也就怒氣全消,笑臉迎人。
韓大山的老婆說“素琴妹子,以前都是我們的不是,竟聽王家的婆娘還有劉寡婦瞎咧咧挑撥了,往後再也不這樣了。”
“哎呀大嫂子,街坊鄰居之間,難免有點兒磕磕碰碰的,拌兩句嘴的沒啥,說開了咱還是好街坊,不都這樣說麼,遠親還不如近鄰呢。”袁素琴拉扯著對方的手,笑眯眯的回答著。
任能在一旁樂嗬嗬的傻笑,也不說話,慢吞吞抽著廉價的香煙。
懷秀聽著婆婆和袁素琴嘮家常,卻不提正事,便有些著急和擔憂,插嘴道“嬸子,回頭您跟任間兄弟說說,讓他給土地神打個招呼,俺們家都認錯了,彆再讓小鬼兒去俺們家鬨騰了,行不?
再說新新還小,六歲的孩子懂個啥?他是無辜的……”說著話,懷秀倒有點兒忍不住帶出了哭腔。
袁素琴趕緊勸慰道“秀兒,你彆哭彆哭,等任間回來我就跟他說說,看到底咋回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村裡人都說任間和土地神有關係,可我這個當娘的都不知道啊……”
“嬸子,您就彆生氣了,求求您了。”懷秀的淚水串線珠子般的滴落,顯然,她錯誤的認為袁素琴還有些不滿意,在敷衍她們家的人。
“哎哎,彆哭啊,成成成,我答應還不行麼?”袁素琴慌了神兒,趕緊點頭答應下來。
懷秀激動的想要下跪磕頭,任能和袁素琴二人急忙攔住,這怎麼受得起啊?
其實任能兩口子心裡也納悶呢,難不成自己家兒子真的和土地神有啥關係?可也沒現任間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啊。
有時候流言的力度就是這麼大,假的事情傳來傳去,也就成了真。
雖然,任間和土地神之間,確實是真的有絕對親密的關係,但是任間可從沒承認過。
此時的任間正推著自行車,在王家村的大街小巷裡叫賣著“換小米兒咯……”
今天出來換小米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之所以出來這麼晚,是因為天還未亮的時候,下了一場中雨,一直到九點多鐘雨才停了,雲開霧散,天氣放晴,雨後的大太陽散的光芒格外刺眼熾烈。
十一點多了,帶來的一百斤小米才換出去四十斤。
任間並不著急,今天除了做生意換小米之外,還有兩項任務一,打聽到王柱的家庭所在,把話捎過去,雖然隻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廢話,可答應人家了,就得做到,這是人品問題;
二,順便去王家村東麵的死水坑一帶轉悠轉悠,勘察好地形,晚上來這裡挖文物。
“換小米兒的,怎麼換啊?”
任間停下來,扭頭看著後麵從一家院門裡剛走出來的婦女,笑著問道“哎,大嬸子,您打算用啥換?”
“小麥!”
“哦,兩斤三兩換一斤……”
“太貴了吧。”
“不貴不貴,您又不是不認得我,天天在村裡轉悠,一樣親戚還能兩樣對待麼?再說了,多要了您半兩小麥,回頭您知道了,我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名聲麼?”
“你這小子,嘴皮子真能說。”那位婦女笑嗬嗬的招手說道“過來吧,我換十斤。”
“哎,成嘞!”任間掉回自行車,推到婦女家門前,靠在牆邊上,掏出秤杆解下米袋子。
一邊兒熟練的稱米,一邊兒詢問著“嬸子,咱們村兒有個叫王柱的,他們家在哪兒住啊?”
“哪個王柱?”
“哦,就是那個前幾天剛死了的……”
婦女怔了怔,說道“他啊,在村東頭那條街上呢,你到那兒就看見了,今天頭七,街上搭著靈棚呢,你聽聽,喇叭裡還放著哀調呢,哎你打聽他做啥?”
“哦,沒事,就是問問。”
“哎換小米兒的,聽說你們村兒的土地神顯靈了是不是真的?”婦女很八卦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