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間現在對劉秀豔很沒有好感,可禮貌上,還是要往外送送的。
所以任間有些不情不願的往院門前走去,而劉秀豔已經走出了院門。
任間本想著走到門口往外目送一下就回來的,結果卻現劉秀豔站在門外,似乎就等著自己出去呢。
任間隻好跨出院門,客氣的說道“對不起啊,那個,要不你去張浩家裡借自行車,他剛買了輛新的……”
劉秀豔低頭搖了搖,忽而抬起頭來,眼眸中竟然含著淚花,哽咽著說道“任間,你能原諒我嗎?”
“嗯?”任間麵露疑惑。
“我,我沒有答應古林的……其實,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你……”
任間麵色恢複了平靜,看不出喜悅,也看不出反感,隻是那麼眯縫著眼,平平靜靜的注視著劉秀豔。
“任,任間……”劉秀豔有些心慌,似乎感覺到任間眯縫著的雙眼,正在盯著她內心的深處,將她心中所想所思,看的一清二楚。
是的,任間確實在這麼做。
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會變成這樣一個口是心非,對感情毫不珍惜,而且謊話張嘴就來的人,
嫉妒心好勝心攀比心竟然如此之強烈,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讓她感覺值得珍惜的東西,
甚至可能為了利益和那虛偽的麵子,滿足那份無知幼稚的虛榮心,可以詆毀親人!
所以任間歎了口氣,抬手揮了揮說道“劉秀豔,你這樣,真不好!”
這句話,已經是他第三次對劉秀豔說。
然後,任間扭頭走了回去,進入院內後,他猶豫了下,終於還是頭也沒回的雙臂向兩側抬起,
手觸碰到木門,稍稍用力,將兩扇不大的木門,給關上了。
留給劉秀豔的,隻是背影消失後的兩扇破舊的木門。
木門上的吊環還在晃蕩著。
“可憐的秀豔姐姐……”任柔月在屋子裡感慨著,唉,她和那樣的一些人做朋友,以哥哥有些古板有些傳統的性子,肯定會很厭煩的。
任柔月輕輕搖了搖頭,她認為自己已經想明白了二人之間問題的關鍵。
劉秀豔盯著那漸漸靜止了的吊環,許久,才扭頭往街上走去。
她不服,不甘,任間憑什麼這樣對自己?
他不就是個換小米的窮小子嗎?
他不就是用糊弄人的法子讓村裡人迷信什麼土地神和他有關係嗎?不就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有了點錢買了輛雅馬哈的摩托車嗎?
不就是……憑著和鐘誌軍的關係,討好了鐘誌軍的父親花鄉派出所所長鐘山嗎?
不就是,認識了滏頭鎮派出所的所長,不就是當上了一個臨時工警察嗎?
他比得上古林嗎?就連古林都追求我,他憑什麼竟敢這麼明明白白的拒絕我?
嗒嗒……
清脆的汽車喇叭聲,將低頭沉思的劉秀豔喚醒,抬頭一看,是一輛白色的依維柯停在了巷子口。
劉秀豔有些惱火的瞪著敞開的車窗衝司機喊道“按什麼喇叭?有輛車了不起啊?”
司機是一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大叔級人物,聽了劉秀豔的嗬斥聲,也沒有在意,歉意的衝她笑了笑。
“笑什麼笑?”劉秀豔一腔怒火潑灑出來。
“哎你這個丫頭,按喇叭提醒你,還不是為你好啊?”一個麵相極度猥瑣,探著腦袋貓著要的半老頭子從車的另一側走了過來。
嘴裡嘟囔著的同時,一雙閃著光的三角眼在劉秀豔臉上關注了一下,又極快的往下移,
看向裸露在外的潔白小腿和踩著高跟涼鞋的小腳丫,咧開嘴露出滿嘴黃牙,一臉齷齪相的問道
“姑娘,這裡麵是任間的家吧?”
劉秀豔厭惡的瞪了對方一眼,板著臉理也不理的從車旁走過,往大街上走去。
“唔,農村辣妹子!”姚出順嘿嘿淫笑著嘟噥一句,忽而想到這丫頭可彆是任間的妹子啊,那可不好……
哦,不是,上次見過任間妹妹,那丫頭比這個刁蠻的姑娘漂亮多了,也溫柔禮貌多了。
姚出順隻來過一趟任間家,而農村大街兩側這樣的半截小巷子很多,所以一時間也不敢肯定,隻是憑記憶覺得大概就是這裡。
今天他的心情很好,想著讓任間那個土老冒在村裡出出風頭,長長臉,於是便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喂,任間,任間,任大老板!出來啦!”
這一喊不要緊,大街上走過的村民們都被他的叫喊聲所吸引,紛紛駐足看了過來。
而劉秀豔也是腳步一停,詫異的扭過頭來,這個猥瑣的老頭剛才喊什麼?任老板,任大老板?
他,他好像是在打聽任間的家,對,他剛才還喊任間的名字了……
任間自然聽見了姚出順那破鑼般的嗓音,不由得心頭火氣,瞎喊什麼啊?
趕緊走到門口打開院門走出去,看著巷口的姚出順嗬道“古爺,您亂喊什麼呢?”
“嘿嘿,認不清家門了,所以招呼招呼……”姚出順一看任間走了出來,急忙屁顛屁顛的小跑著往巷子裡迎過去,一邊衝著司機喊道
“把那個裝了泡沫的木頭箱子弄下來,搬進來,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