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說話,陳朝江走過來,伸手將任間手裡夾著的那顆未點的煙拿到手中,
然後摸出一盒火柴,劃著點上,深深的吸了口煙。
望著萬裡無雲的碧空,耀眼的驕陽,緩緩的吐出了一團煙霧,
煙霧嫋嫋,遮住了陳朝江的視線,也遮住了這片晴空。
五個人,擁抱在了一起。
陳朝江和劉賓各自的家裡,都拿到了一份政府補貼。
沒有人對此有什麼不滿和質疑,正如同相關人員在勸說的時候所說的話那般,
他們倆本來就已經是犯罪了,防衛過當致人重傷也是要判刑入獄的。
隻不過介於當時的調查和判決有各方麵的失誤,量刑過重而已。
這件事,到此算是劃上了句號,不會再有什麼波瀾。
也不會再有人想要再做出些什麼。
陳朝江和劉賓出獄的當天晚上,一夥人聚在了澤頭鎮“天外天大酒店”吃喝一頓。
任間和周強搶著付錢,最終還是鐘誌軍趁著二人爭執的空當,魚翁得利付了帳。
初來乍到,並沒有所謂的幾日狂歡慶賀。
兄弟們日日坐在一起把酒言歡,對酒當歌等等感動人心的一幕幕場景出現。
而是該上班的上班,該賺錢的賺錢,
隻是晚上的時候,一年多來已經很少聚在一起的兄弟幾個會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
憶往事談今朝,憧憬未來。
初時的喜悅和激動,很快的淡化下來,倒不是兄弟幾人的感情有了變化。
而是,大家都不是年少無憂的時候了,都已經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
總不能還是如同以前那般整天懷著一人吃飽全家不饑的心態去渾渾噩噩的玩耍度日了。
劉賓出獄的第二天,就在曹川和張浩的介紹下,跟著一起入了建築隊上班。
本來建築隊是不缺人的,不過工頭張忠,也就是張浩的大伯經受不住侄子的死纏硬磨,
加上張忠也覺得劉賓這小子是個能出力的好手,所以也就勉強答應了下來,卻堅持不讓陳朝江入他們建築隊。
一來建築隊委實不怎麼缺人手,二來村裡人都知道陳朝江這小子簡直就是個瘋魔,
瞧他整天那冷冰冰的模樣,跟個鬼似的。
陳朝江對此沒有表達任何的不滿,隻是淺淺一笑,雲淡風輕。
“去派出所當聯防治安員吧。”任間提議道。
陳朝江愣了下,說“找鐘山叔?”
“鐘山叔現在已經是縣刑偵大隊長了。”任間笑了笑,
“我在花鄉派出所和澤頭鎮派出所都掛著聯防治安員的名,
現在不想乾了,嗯,所裡還算是有熟人,去不去?”
陳朝江淡淡的點頭道“好。”
“去哪個派出所?”
“澤頭鎮吧。”陳朝江考慮一下說道。
“嗯。”任間應下來。
然後給澤頭鎮派出所所長吳峰打了個電話。
吳峰說“你這不是為難我嗎?一個剛剛從監獄釋放人員,弄到派出所當聯防治安隊員,讓人笑話。”
“幫幫忙吧,怎麼說當年也是你們派出所給搞出來的亂子。”
“是沈群,不要以點帶麵。”
“幫個忙,”任間笑道。
“好吧,你不是說不乾了吧?就算替上你了,哦對了,以後有事找你,你可得幫著我,我還不給你工資。”
吳峰笑著說道“你小子把老鐘給捧到了縣局當刑偵大隊長了,彆不承認,老鐘都跟我說了,嗯,以後我這裡有事你可不能不管。”
“沒問題。”任間利落的答應下來。
陳朝江看向任間的眼神中,多了絲疑惑,添了些感激,更多的是佩服。
很少有人能讓陳朝江佩服,即便是十裡八鄉許多同齡的年輕人中。
都說陳朝江一夥人當初都聽任間的,可事實上並非如此,
他們這幫朋友沒有所謂誰聽誰的,誰是頭頭。
究其原因,也不過是因為中學時期任間帶頭打了朱武春,
後來的幾次鬥毆事件尤其是和郭天他們的初次衝突,任間牽了次頭而已。
而陳朝江這種人,是不願意聽從任何人佩服任何人的。
現在的任間,勉強算是一個了吧。
就這樣,陳朝江在出獄後的第四天,進入澤頭鎮派出所,當上了一名聯防治安隊員。
那天任間專門在澤頭鎮派出所門外的雲海飯店請吳峰吃了頓飯,陳朝江當然也在場。
酒席上任間和吳峰談笑風生,相談甚歡。
這讓陳朝江更是疑惑不已,自己入獄還不到兩年,出來的時候,任間竟然已經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能和派出所的所長交上朋友,而且毫無一絲的奉承之意,
反而吳峰倒是有些小客氣的樣子了。
至此,任間也算是暫時了卻了一番心事。
可是他無論如何沒想到,陳朝江在澄頭鎮派出所工作的時間連兩個月的時間都不到。
這自然是後話了。
在此之前,高燒後的第三天,
任間才多少清醒了一些,然而他卻不能在意念中與縣錄交流查看情況,
一查看就頭疼的不行,暈暈乎乎的。
可又礙於病房內一直都有人,總不能隨手就掏出件玉石出來把玩一番,因為他穿得是病人的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