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取名為土地廟,著實是因為如今的人,哪聽說過什麼是“功曹”啊?
這個名字不好聽,也不響亮,倒不如土地神這名號響亮,讓人也看的明白。
小廟不大,沒用一塊新磚新瓦,也沒有打地基,大梁是幾根舊木頭棍子。
可以說一個成年人用力踹一腳就能踹倒;
開了兩扇窗一扇門,卻是空蕩蕩的窗戶空蕩蕩的門,耗子長蟲都能進,蚊蟲螞蟻隨意出;
廟門前還用幾塊碎磚鋪出一塊空地用來燒香燒紙,廟內用一塊大青磚玄上“土地神之位”豎立在裡麵。
就這麼簡單。
夕陽下,一家人在廟前磕頭膜拜,燒香供舉,
鄧文靜跪拜在地,淚流滿麵,口中呢喃著
“大人,讓您受委屈了,等過些日子,我與丈夫相會,走到一起後,一定會為大人您重建廟宇!”
任間看著縣錄,輕輕歎道“信在於心,而不在物,好好做人吧。”
鄧文靜驀然抬頭,看著小小的廟宇小小的門裡麵那塊普普通通陳舊的青磚上“土地神之位”五個字。
愣了半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任間輕輕的歎了口氣。
他心裡明白,隻要人心中有敬畏,廟這種實物,有沒有實在是無所謂了。
在經曆了程金昌和崔瑤借屍邁魂成功戶後,任間心中肯定,
這個世界上,不,應該是傳說中的三界之內,已經沒有神的存在,更沒有天庭的存在。
不然的話,既然天條不可違,自己犯了天條,為什麼沒有帶來什麼所謂的懲罰懲戒?
至於那場高燒病,任間病好之後,就不再把它當作是天庭降下的懲罰了。
他並不是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最初接受了神力,成為半個土地神之後,他就連著了兩天的高燒,
雖然沒有這次高燒的那麼嚴重,可同樣來的是那麼突然,那麼奇怪。
而且,高燒之後,自己的神職沒有降低。
誠然,在賦予崔瑤和程金昌借屍還魂的權限,以及憑借著賦予他們的神通,
使他們在屍體內自行修複體內病疾時,耗儘了神力,精疲力竭,甚至在幾日之內就連賦予鬼魂權限的神力都沒有了。
但是,神力依舊在不斷的得到信仰力的緩緩補充。
尤其是當文靜一家人建起了那座可憐的小小廟宇時,任間更是清晰的感覺到了神力的徒然大增。
幾乎在一家人膜拜在地的同時,已經快要耗儘的神力,徒然恢複到了初始一半的狀態。
至於如何在心中衡量神力的多少,任間並沒有一個清晰的定位,僅僅是感覺上來作出衡量。
但是這種感覺,任間可以確定,不需要理由。
這就說明,此次高燒的原因並不是違反了天條從而導致了天庭降下懲罰,
而是因為神力徒然耗儘,信仰力的補充度跟不上,所以身體一時間承受不住的緣故。
那麼,
任間思考著當神力提升到某種程度的時候,自己很有可能會成為判官甚至城隆,甚至,更高!
再高的話,會是什麼職務?
也有可能會進入地府,因為在一些有著相關記載的書籍裡,
好像土地、功曹、判官、城隆,都和陰曹地府有著最密切的聯係,反而和天庭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會成為十殿閻羅?鬼帝?還是?
陽光透過已經開始微微泛黃的萄萄藤蔓枝葉,灑下片片不規則的光斑,
落在了紅磚地麵上,石桌石凳上,斜倚在竹椅上的任間身上。
涼風習習,炎熱的天氣早已過去,秋老虎還沒有到來,這時候正是讓人感覺最為涼爽舒適的時節。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任間的思緒。
他皺了皺眉,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陌生的號碼,按下接通鍵,將手機放在耳邊“喂。”
“大人,我,我是程金昌。”
“錯了。”任間平靜的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詹,詹曉輝。”
“嗯。”
“我現在精神好多了,但是還不能下床。”
“嗯。”
“我想,想見見我的妻子,還有父母和孩子。”
“等病愈後吧,總會有機會的。”任間輕輕的歎了口氣,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大人,”
“以後叫我任間吧,記住,不該說的不要說。”
“是,是,我想,想見到您。”
任間猶豫了一會兒,平靜的說道“嗯,安心養病,我會去看你的。”
“好,好的。”
任間掛斷了電話,輕輕的歎了口氣。
上次詹曉輝打過來電話的時候,自己就答應過兩天去看他,可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暫時不去。
究其原因,除了自己這些日子確實忙於家裡新宅基地要蓋房的事情之外,
還要熬熬程金昌的那顆心,總得讓他自己慢慢的熟悉那具軀體,熟悉自己已經重生,
漸漸淡化掉初時的激動之心後,再於他見麵。
而對於蔣世清,任間並沒有再讓鬼魂去騷擾他。
正如同他在跟趙大慶說那番自己審訊犯人的心得時所述那般,
一個勁毫不停歇的抽打一個人的耳刮子,自己累且不說,還會讓對方麻木到不知道痛;
要不急不緩的來,俗話說的好,鈍刀子割肉,那才叫一個疼。
況且,現在的詹曉輝,還需要蔣世清詹曉韻兩口子的照顧。
等詹曉輝身體好了之後再慢慢懲罰蔣世清和詹曉韻吧。
不過有一件事確實讓任間都有些頭大,因為詹曉輝和鄧文靜必然是要結婚成為兩口子的,
前世的夫妻,今生又都重生再世為人,
前世的孩子、父母都在,他們不成為兩口子絕對是不可能的。
問題是,鄧文靜和蔣世清曾經有著某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