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寧從籃子裡拿了一顆草莓,沒洗直接往嘴裡塞,蘇妍搖了搖頭,“沒洗就吃,好在掛果的時候沒打藥,不然連藥一起吃了。”
陸逸寧嗬嗬一笑,“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媽,這院子裝修得真漂亮,牆上那畫怎麼來的?”
“那是個瓷片貼的。對了爸,今年你們是不是回老家來過年?”
“嗯,回來過年,你們今年也要回老家過年吧?”
“回吧,要給陸家祖宗祭祖。”
“初二你們回來了,再去給你太公太婆爺爺奶奶拜祖年。”
“好。小山下午過來拉西瓜和草莓吧,我帶孩子們去幫忙一起摘。”
“這麼熱的天,你讓他們去乾什麼活,柔柔啊,你們幾個下午就在吹風扇家看電視。”
“爸,我特地帶他們過來就是想讓他們,下地乾些力所能及的事。堂大伯的曾孫子才三四歲都下田撿稻穗了,我家這幾個孩子,我擔心他們五穀都分不清楚。”
蘇青山沒好氣地說道:“你小時候都沒下過地,你現在讓柔柔他們下什麼地?你看小姑娘皮膚多嫩啊,下午的太陽毒著呢,柔柔要是曬蛻皮了怎麼辦?”
蘇妍沒想到,讓孩子們下地最大的阻礙竟然是她爸,農村孩子哪一個不是幾歲就下地了?
村東頭有個寡婦,公公婆婆早走了,丈夫去年也走了,家裡就剩下她和兩個半大的孩子。
每次下地乾活,她都把孩子們帶去地裡,最小的才兩歲。
寡婦帶著孩子在地裡種花生,大的孩子六歲,用小耙子挖坑,兩歲的小娃就扔花生種子,寡婦在一旁撒肥料。
蘇妍還是蠻佩服這個小寡婦,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硬是沒想帶著兩個兒子改嫁。
人家孩子兩歲就下地了,她的孩子十二歲了,連顆菜都沒拔過,不行,堅決不行。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她教子,蘇妍也不與蘇青山多說。
換好乾活的衣服,把頭發紮起來,準備好投喂甲魚的餌料、撈魚網兜和鐵桶,就帶著幾個孩子去甲魚池準備撈甲魚。
陸逸安看著全是浮萍的池子問道:“媽,這池子裡真的有甲魚嗎?”
“有啊!這個池子的甲魚都快養了一年半了,小池子是今年才放的。那邊的池子專門養小魚小蝦田螺,左邊的木屋就是專門養蚯蚓的,右邊的木屋孵化甲魚蛋的。”
“媽媽,甲魚除了吃小魚小蝦和蚯蚓還吃什麼?”
“動物的內臟,不過全部都要攪碎。”
“妹妹桶子裡的紅色餌料是什麼?”
“攪碎的牛肝鴨肝。”蘇妍說完,把攪碎的牛肝鴨肝拍成肉餅子,甩在池子斜坡上。
陸逸寧緊緊握著撈魚網兜的手柄,“媽,甲魚什麼時候上來啊!”
“它們聞到腥味,等幾分鐘就會從浮萍下麵鑽出來。”
“媽,甲魚一天要喂幾次?”
“想它們長得快一天喂個三四次,怎麼?你想跟你小爺爺一起來喂甲魚?”
“可以啊。媽,這池子裡有幾百隻甲魚啊,會不會有人來偷啊?”
“你沒看到院牆嗎?就算院牆擋不住,不是還有你小爺爺嗎,他就住在附近的草棚。
誰要是敢來偷甲魚,被你小爺爺抓到送去派出所就完了。村裡那些混子有賊心沒賊膽,不敢半夜出來偷甲魚。”
八幾年嚴打,犯一點錯誤,搞不好就葬送一生,蘇妍倒不怕他們翻牆來偷甲魚,就怕他們來池子邊下毒。
要是甲魚池被人投毒了,那她這一年半的心血就要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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