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京城方向的?”
“有。”
自然是有的,這件事若和京城的那堆人沒關係,蕭景恒也不至於如此愁眉苦臉。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這話是元卿寧問的,“是去找那個李承乾的夫人,還是去找她姐姐?”
唐朔也在等蕭景恒發話,蕭景恒敲了一眼兩人,“今晚哪兒都不去。”
元卿寧頓時有些失望,但她知道蕭景恒自有自己的打算。
蕭景恒看著唐朔,“你把信鴿原路放回去,接下來,我們隻管看看,會引出幾路人馬。”
果然是這個小皇帝年紀不大,心眼兒倒是挺多的,難為那一群老頑固還當他是乳臭未乾的小孩子。
京城,傅家。
傅章林剛從戶部回到家,便見父親書房明亮如白晝,便知他是在和其他朝臣不知又在謀劃什麼事。傅章林對這些一向不感興趣,可他也阻止不了父親。
他歎了一聲,自古以來妄圖把持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可自己的父親卻總是執著於玩弄權術,終有一日,他會栽在自己手裡。
正欲回房,卻見父親身邊的小廝提著燈籠向他走過來,小廝行了禮,“公子,老爺請您到書房。”
“老爺可有說何事?”
小廝畢恭畢敬,“小的不知。”
傅章林自嘲的笑笑,又何必為難一個下人,即使知道,也不會說。雖說他自己極其不願意見父親,可終歸,他是這個家的人,唇亡齒寒,無論如何,也得麵對。
意外的,傅泰卿書房裡隻有他一人。傅章林麵無表情的請安行禮,“父親。”
傅泰卿看見自己的兒子,立刻眉開眼笑的迎上來,“林兒回來了,這麼晚了,過來坐。”
傅泰卿的一反常態讓傅章林覺得父親今日肯定有事,便冷冷的道,“父親有話請直說,孩兒站著就好。”
傅泰卿臉上的肉突突直跳,自己這麼世故圓滑的人,怎麼生出個這麼刻板的兒子。但此時也得忍下來。
“父親就是想問你,那日皇上將你和唐將軍留在大殿,可有說什麼事?”傅泰卿的意圖很明顯,想知道皇上究竟在調查什麼事?
“父親,您不是在皇上身邊安插了人,為何還要來問我。”
傅泰卿臉上掛不住,一臉的尷尬,“休得胡說,在天子身邊安插眼線可是大罪……”
“父親既然知道是大罪,為何還要如此,難道父親就沒想過,為何您現在收到的消息越來越少,或者,收到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消息?”
傅泰卿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以為兒子一向清高,對他所做之事不感興趣。他沒有阻止兒子,不過是因為他也知道自己在做的事很危險,若有一日家道中落,自己這個兒子或許還會因為清廉而被皇帝留下,如此,他們傅家至少還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
可這個看似迂腐的兒子,竟然什麼都知道。
傅泰卿震驚之餘卻反映過來傅章林剛剛說的話,“你是說,皇帝已經發現了他身邊的人,他們傳遞出來的,都是皇帝讓他們傳遞出來的消息。”
“若不是這樣,那父親您為何不知道那日皇上將我和唐將軍留下究竟要做什麼?”
傅章林知道自己的父親太過自負,他深信皇帝還小,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可他知道,皇帝年齡雖然小,可是卻很聰明,也很有耐心。
三年前就發生的賑災銀被劫的案子,他卻能隱忍三年才啟動調查,若不是有極大的耐心,如何能忍到現在。
現在啟動調查,說明皇帝不僅有耐心,也已經有了萬全的把握。如今的聖上是為心思深沉的,表麵上不露深色,但任人唯賢,尤其是武將,為他解決了外患。父親現在還不收手,下場隻會淒慘。
傅泰卿在桌案前坐下,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拿出一個小匣子,放到傅章林麵前,“你自己看吧,救還是不救,全在於你。”
傅章林接過匣子打開,裡麵放了一封書信,他本不想看,不想管這家裡的事,可是畢竟是血脈相連,他還是伸手拿過那封書信。
裡麵的內容看得傅章林額角青筋暴起,他將書信摔在地上,憤怒的叫道,“你們,你們簡直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