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點點頭。他堅持叫諾諾姐姐是因為在他感覺諾諾確實是個姐姐,但零的話,如果忽略她那居高臨下般的眼神,也就是個十五六歲的高中生,看作師妹沒什麼問題。
“哥哥,不是說這次不帶女孩子了麼?”楚子航壓低了聲音。
“這個……不能算是女孩子,應該說是人形戰鬥機。”路明非說。其實他說什麼都沒用,零已經來了,那麼你趕也趕不走她,何況現在人家才是這個小團夥的老大。
這個時候機艙裡,零已經給自己蒙上眼罩,端坐著睡著了。
黃昏時分,東京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
諾諾沉睡著,老護士和年輕護士對視一眼,都是如釋重負的眼神。不久之前病人醒了過來,問清了自己在什麼地方之後,一把拔掉了身上的各種管子,起身就要走,但沒走出病房就再度暈倒,光是起身那一下她的傷口又全部裂開。
護士們趕來之後給她注射了大量的鎮靜劑,又是一通緊急處理,才讓她的狀態穩定下來。這女孩簡直就是個瘋子,現在她還奄奄一息呢,看護起來就那麼難了,等她恢複了體力,龍精虎猛可怎麼辦?隻盼著那個什麼黑道宗家的人趕快來把她接走。
這時候有人敲門,年輕護士前去應門,門外站著西裝筆挺、上班族模樣的年輕人。
“久等了,我是來接陳墨瞳小姐的。”年輕人微笑。
“陳墨瞳小姐?”年輕護士一愣。
“大約22、23歲的女孩子,很漂亮的,受了傷,她的頭發顏色挺特彆,暗紅色。”年輕人說著,雙手奉上精美的禮盒。
護士趕緊打開門,讓年輕人進來。
年輕人進門之後掃了一眼病床上的諾諾,微微點頭,有意無意地撩開自己的風衣,讓護士們看到那絢爛的襯裡。
果然是黑道宗家的人,年輕護士剛拿來出院手續準備給年輕人簽字——這份文件早就準備好了,隻要有人來接,諾諾隨時可以出院——老護士攔下了。
“出院的事還請跟我們去見見院長。”老護士說,“這件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令她不放心的是那個昂貴的禮盒,那是一盒“千疋屋”出品的水果,絕對是水果中的奢侈品。在日本,病人家屬也會饋贈禮物給醫生,但對護士,通常都是小小的伴手禮。來人的出手太過大方了。
“那是應該的,”對方微微躬身,“以蛇岐八家之名寄存的人,當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接走的。”
下一刻,他緩緩地從老護士的後頸處拔出折刀,老護士還沒死,準確地說是還沒來得及死。儘管那一刀是致命的。老護士的血噴薄出來,染紅了整麵牆壁,她這才緩緩地倒了下去,臨死的時候猶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經曆的一切。
年輕護士就這麼呆呆地看著這一幕,既沒有上前阻攔,也沒有驚叫出聲。藤原信之介端詳年輕護士,笑著湊上去吻了一下那蘋果般圓潤的麵頰,這時年輕護士喉間的傷口才裂開。她捂著傷口跪倒在地,血像泉水那樣從指縫中湧出。
她至死都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病房裡徹底安靜了,隻剩下呼吸機和心率監控儀的聲音。藤原信之介站在病床邊,溫和地凝視著昏睡中的諾諾。如果不是滿牆和浸透了地毯的血,這會是很靜謐的畫麵。
這是他第一次見諾諾,也是最後一次。跟他想的有些差彆,本以為能讓繼承人那麼神魂顛倒的,應該是年輕版的埃及豔後或者再世的奧黛麗·赫本什麼的。
但確實是個漂亮女孩,即使這麼靜靜地躺著,蓋著棉被,也顯得那麼凹凸有致,艱苦鍛煉出來的好身材畢竟不同於那些全靠減肥保持苗條的女孩,有雕塑般的美感。藤原信之介的折刀沿著諾諾的曲線滑動,心中有些蠢蠢欲動。
反正是家族不要的新娘子,很快就會是一具屍體了,現在落在他的手裡,打了大劑量的麻醉藥,當作玩具玩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愷撒不惜跟家族對抗也要娶的女人,對他而言就是個玩具,有種僭越的快感,他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要不要再錄一段視頻當作珍藏?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打了個寒戰,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如果自己真的做了什麼,錄下了視頻,視頻被愷撒看到,結果會是什麼?或者他做了什麼,沒錄視頻,但驗屍報告被愷撒看到,結果會是什麼?或者他乾脆什麼都沒做,隻是按照長老們的想法一刀把諾諾斷喉,愷撒查出來是他動的手,結果又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