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一酸,極力隱忍,才不至於落淚“我從小到大,沒得到過什麼,卻一直在失去,一直在失去。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所以我拚命抓住我所擁有的一切。
“誰對我好,我心裡很清楚,我不想再失去真心對我好的人。是,我就是很貪心,和他們形同陌路不聞不問我做不到,他們三人,我一個都不想再失去。如果和你談戀愛,那些關心我愛護我的人必須劃出我的人生,那隻能說明,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電波中詭異地沉默。
沉默到薑柔心煩氣躁。
最終傅司淵用輕到他自己都無法聽清的音調問“你和我不適合,那你和誰適合,嗯?”
傅司淵的聲音輕到極致,但是薑柔聽得很清楚,她真真切切聽到他嗓音的苦澀心酸。
薑柔心臟一陣刺痛,淚水淌下來。
她咬著唇瓣,不發一言。
傅司淵再次開口,這次他的聲音如同來自嗜血地獄,讓人遍體生寒“薑柔,你把話說清楚,我們不合適,你想和誰合適?”
薑柔依然沉默。
傅司淵自嘲說道“所以在你心目中,你從記事起就認識的孟珧很重要,從小一起長大的任濯清很重要,相識五年為你解決一切麻煩的常易很重要,隻有‘相識’不到兩個月的我,不重要,對嗎?”
薑柔極力不讓自己的聲音染上哭腔“傅司淵你不要這樣。”
傅司淵隻是輕聲問道“對嗎?”
薑柔說“你和他們一樣都很重要,都是我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傅司淵輕笑著說“可是我也很貪心,我想做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男人。”
他似乎生怕薑柔那張可恨的小嘴會說出更加讓他痛徹心扉的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柔柔,你想要什麼,隻要是我能給的,我都會毫無保留給你。你要愛,我給你;你要錢,我給你;你要親情,我給你。我都給你,我全部都給你。寶寶,你乖乖聽話,現在回家去,好不好?”
他的尾音帶了顫。
薑柔深呼吸一口氣“孟珧遭遇綁架,我現在哪裡都不去,我就在醫院好好照顧他,直到他醒來。”
傅司淵冷笑“你真的以為孟珧是遭遇綁架?”
“什麼意思?”
傅司淵答非所問“對不起,讓你哭了。”
薑柔終於不用再強忍淚水“阿淵,我求求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真的和他們不一樣,我發誓我隻喜歡你一個人。你把我身邊所有異性朋友都當成假想敵,這樣疑神疑鬼,我真的感覺很窒息,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嗎?我們昨晚還那麼甜蜜,我真的不想和你發生任何爭吵。”
“知道我為什麼一遍又一遍問你,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離開我這個問題嗎?”
傅司淵苦笑著說道“我不是對你沒信心,我是對自己沒信心。”
薑柔鄭重其事說道“無論你問多少遍,我都會永遠不厭其煩回答你,隻要你不變心,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傅司淵隻覺得頭痛欲裂,他修長的手指用力按壓眉心“我做事從不後悔,但是我現在很後悔,後悔沒把你一起帶來國。”
他頓了頓,說道“我很累,掛了。”
傅司淵說完,沒等薑柔掛線,便主動掛斷電話。
加長林肯車內,溫度降至冰點。
所有人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
傅司淵仰靠到座椅上,深深呼出一口氣,不停揉搓著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