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繼業笑著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孟珧應該是十六年前生活在天使孤兒院,和你關係最為親密的那個孩子。”
薑柔“是。”
薑繼業繼續說道“那天孟珧來我的病房打掃衛生,他單純可愛的模樣我一看便喜歡,就問了幾句他的情況,他說自己出車禍撞壞腦子,什麼都不記得,隻記得七歲那年發生的事情。
“他講起天使孤兒院,又講起你,當年你母親以薑氏集團的名義為孤兒院捐贈過不少善款,得知孟珧的遭遇,我深感同情,加之他又合我的眼緣,便想著也學你母親,做一回善事,怎麼,不可以嗎?”
薑柔沉思一下,問道“條件是什麼?”
“條件?”
薑柔說“薑先生是商人,商人又怎麼會做無本買賣?”
薑繼業唇角浮現一抹苦澀“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麼唯利是圖的人,是嗎?”
薑柔沉默良久,說道“你既然選擇同我商談,而不是直接為孟珧恢複記憶,想必是想和我做交易。我們兩人之間早已恩斷義絕,我自然也不會占你的便宜,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照辦就是。”
薑柔這副公事公辦拒人於千裡的姿態,還真是讓薑繼業無限傷感。
既然她讓他提條件,他便提。
薑繼業端起自己的茶杯,啜飲一口,放下茶杯,笑著說道“既然薑小姐開門見山,那我也就直來直去,我還真有一個條件,希望你可以答應我。”
果然。
薑繼業答應幫助孟珧,的確是有條件的。
她就知道,他絕對不做折本的買賣。
薑柔唇畔浮現一絲譏誚“是讓我和傅司淵分手嗎?”
薑繼業眉梢微挑“你會答應嗎?”
雖然早已恩斷義絕,但是薑柔心底還是不免升起一片淒涼。
她黑如點漆的眸底是深深的憂傷“你就這麼想成全薑悅和她喜歡的人,是嗎?”
出乎薑柔的意料,薑繼業竟然哈哈大笑。
他停止笑聲,端起茶杯喝一口水,沉聲說道“我就是太過於寵溺她,所以才將她寵成一個廢物,自己的男朋友被彆人搶去,是她自己沒本事。我不是沒幫過她,但是幫一次兩次可以,總不能幫她一輩子。”
薑繼業停頓一下,笑著說道“我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誰都不想幫,隻想幫幫我自己,讓我自己開心愉悅,安度殘年。”
方才薑悅對範巧慧說的話,薑柔聽的清清楚楚,現在薑繼業不但不肯見她們母女,甚至連她們的信用卡都凍結。
難道薑繼業真的厭惡那對母女了嗎?
不過這是他們的家事,同她無關。
看薑繼業的表情不似作偽,薑柔說道“那請薑先生開門見山。”
薑繼業定定盯著薑柔的臉,一字一頓“我要你母親的日記本。”
這句話如同滔天驚雷,炸響在薑柔耳畔。
她霍然從沙發上站起身,由於情緒激動,她胸脯劇烈起伏“你做春秋大夢!”
薑繼業蒼老的臉龐瞬間籠罩一層愁雲。
他兩片毫無血色的唇瓣緊緊抿成一條冷峻的線條,終於,他的唇瓣微微張了張,說出口的話竟然充滿卑微“隻要你將你母親的日記本給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冰冷到極致的嘲諷笑容爬滿臉龐。
薑柔冷冷盯著薑繼業的臉,咬牙切齒擲地有聲道“薑繼業,我還是那句話,媽媽以淚洗麵字字泣血記錄的日記,太珍貴,你這個渣宰不配得到。”
薑柔說完,目光凜然望向孟珧“珧珧,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