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秋雨!
八月底,葉絮一個人踏上了去桐城的火車,那是她第一次坐火車,不似想象中那麼浪漫,晚上的時候漆黑一片,外麵的景色都被黑夜吞噬,車廂裡鬨哄哄的,小孩子在吵在鬨,過道裡擠滿了人。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抱著自己的書包,靠在車壁上,一動不動的發呆,為了省電,手機也關機了,但隔半個小時會開一次,和父母彙報一下。
她去dr的官網查過那枚戒指,每個戒指都有不同的含義和標語,他們主打一位男士一生隻能買一次的浪漫情懷,他給那個女孩的承諾應該就是這樣。
因為心動,想要白首,而一生也隻愛她一個。
眼前的人與影都變得模糊,她惘然的睜著眼,開始回想他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段感情的,又去猜測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陳煦。
和她的絮一個讀音。
她實在忍不住想,這是不是有些巧合,她怎麼都忘不了他曾因為她的名字錄取了一個人。可這樣想未免太可憐,都結婚了,一個名字算什麼。
她太懂他了,即使他的家庭背景需要他娶一個後台相似的女孩,但他絕對不會像電視裡那樣,搞商業聯姻那一套,他愛自由愛瀟灑,有對生活的熱愛和向往,所以他想結婚的人一定是他喜歡的。
他一定很喜歡那女孩吧,所以才會不斷地發關於她的東西。
火車行駛過隧道,轟隆隆一陣聲響,葉絮晃了晃,眼眶裡的淚掉了下來,她低頭快速抹去。
可越抹越多,心裡的不甘幾乎要溢出來。
他曾給她描繪的未來,如今都給了那個女孩。
他吻她的時候,抱她的時候,是不是也那樣溫柔?他們一起去過那麼多地方,留下的回憶多到要擠掉他記憶裡的一部分吧?
他那麼不善表達的人又是怎麼求的婚?
聽說那女孩性格很開朗,真的一點都不像她,敏感又自卑。
她也一定很喜歡很喜歡他吧,所以二十的年紀就願意和他結婚。
車廂裡小孩子哭鬨,可淩晨一點多,人容易疲倦,邊上和對麵的人都已經睡著了。
葉絮雙手掩麵,肩膀微微顫抖著,儘量不讓自己哭出一點聲音。
她覺得自己像小三一樣,還對他心存不甘和妄想,可明明是她先來的,為什麼現在她是那個最應該藏起來的人?
得知他婚訊的那晚,葉絮又做夢了,夢裡不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她欲言又止,他朝她微笑,說先走了,隨而牽起了那個女孩的手。
夢裡是一擊,夢醒又是一擊。
……
那時候她還是有點怨恨梁嘉泓的,她不甘自己這麼痛苦,他卻過得比任何人幸福,這幾年的暗潮湧動不是假的,可他背叛了,他先拋下了她。
大學生活也不如她原先想象的美好,學校學習氛圍不濃厚,輔導員和學校鑽錢眼裡,變著法坑學生的錢,宿舍關係也一般般。
初到學校的時候,葉絮每晚軍訓完都會和之前就認識的學長學姐出去玩,一夥人圍在草坪上聊天,去學長家煮飯玩遊戲,散步逛街。
這種忙碌讓她短暫的忘卻了他。
葉絮被好幾個男孩追求過,當她穿著蘇繡風格的連衣裙坐在操場上閒聊時,學長給了她一個文件夾,說墊著坐,彆臟了衣服。
她笑著說不用,學長也笑了,說“你裙子很好看。”
葉絮還未察覺,點頭說“我也挺喜歡這件衣服的。”
學長揉了揉她的腦袋,她一頓,這才發覺兩個人之間的曖昧,可卻一直笑著,委婉的說“我還要回去寫教官布置的抄校歌,我先走了。”
“明天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葉絮勾了勾耳邊發,輕輕搖頭,說“明天要和室友一起吃飯。”
就這麼漸漸和學長斷了聯係。
班裡的一男生,北城爺們兒,霸道又跋扈,追了葉絮幾天硬是要個交代,葉絮哭笑不得。
該怎麼形容那男孩呢?葉絮後來和室友說起的時候說“他太衝動了,根本就是為了談戀愛而談戀愛,像隻活潑的猴子一樣,人挺好的,就是不合適。”
室友問她,“那你想找怎麼樣的?”
葉絮坐在位置上抹水乳,笑了笑,卻好似和勉強的樣子,她說“找個南城的吧,在南城有房的那種,文憑和我差不多,性格好點的,因為我脾氣不太好。”
室友也笑了,“你還脾氣不好啊?那天在食堂彆人把飯都給你撞飯了,也沒見你生氣啊。”
葉絮說“就……沒什麼好生氣的吧。”
那天寢室意外聊了很多,四個人靠著椅背,吃著零食,都交老底,說起戀情時,葉絮三言兩語帶過了,說“不合適,所以分開了。”
聽起來這似乎是一段前塵往事,早已不在她的心上。
…
大學隔壁班有一男生從前也是葉絮那個高中的,隻是葉絮不認識他。
可他要到葉絮的聯係方式後,他說“我認識你很久了,那時候你一直會校門外的肉夾饃,我每個星期三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我就在打籃球那等你,你幾乎一直會來。”
葉絮倒不知道自己被人這樣關注過。
他說“你的穿衣打扮,很難讓人不注意到你。”
那時葉絮的衣品很超前,擱在大學裡可能不顯眼,但在穿校服的高中就顯得很另類了,那時候美術老師誇過她很小清新。